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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君时》是作者 “休得胡诌”的倾心著作,李唯君林青末是小说中的主角,内容概括:林青末呈分庭抗礼之势。或者说,世家并没有意识到林青末的真正意图。袁尚贤惯于用的那套世家思维,一切利害围绕着整个家族。而林青末不一样,他虽为世家子,却早已将家族利害抛弃了。林青末立傀儡皇帝也好,权倾朝野也好,他的目的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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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君时》是作者 “休得胡诌”的倾心著作,李唯君林青末是小说中的主角,内容概括:林青末呈分庭抗礼之势。或者说,世家并没有意识到林青末的真正意图。袁尚贤惯于用的那套世家思维,一切利害围绕着整个家族。而林青末不一样,他虽为世家子,却早已将家族利害抛弃了。林青末立傀儡皇帝也好,权倾朝野也好,他的目的都不是什么林家,而是整个天下。所以他说想要权,林青末便要他从刘、袁两家拿。若未来他想要皇权集中,林青末或许也会支持,因为这也是他要的。只是......
逢君时


《逢君时》精彩章节试读

林青末对袁尚贤的弹劾如一石激起千层浪一般从朝廷波动到整个都城。

寒门学生们先是摸不准林青林这第一世家嫡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知道弹劾内容后纷纷怒不可遏,拿起笔杆子就开始对袁家发起猛烈抨击。谋杀天子!简直是这世上最大的罪,更何况还是一位敢于打压世家的天子。

相比之下,世家的反应倒是平静得多。国家资源只有那么多,世家之间多是竞争关系。袁家与林家不对付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从林老爷子林正心那一代起,就斗得你死我活,如今家中的嫡子也斗上了。更何况,吏部尚书确实是个令人眼馋的位置,不仅是林家,任何一个世家都或多或少有些想法。

此时世家独大,任谁也没往分裂方面想,更没谁想到什么叫“唇亡齿寒”。

最急的只有袁尚贤,他自然知道上一辈是什么样,那都是小打小闹!可这林青末却是奔着要他的命来了!纵火谋杀天子?即便那天子是个众所周知的傀儡,他家也担不起这个罪啊!

袁尚贤之妻乃吴氏,名妍霜。吴妍霜颇有才气,两人虽是家族联姻,但平时相敬如宾,倒也和睦。她见袁尚贤急得来回踱步,终是看不下去了,便问道:“你老实说,你到底有没有谋逆之心?”

袁尚贤将下人统统赶走,关上房门才道:“你不是晓得吗?我原是站队明王,不料他竟患上疯病。我现在哪还有什么谋逆之心?”

“这么说,你并没有派人去纵火焚宫?”吴妍霜直直盯着袁尚贤的眼睛看,见其重重点头,眼里都要憋出泪来,这才相信此事真不是他做的。

“皇帝前脚还在找刘家要账,后脚就要对付袁家……”吴妍霜坐回案前,觉着有些呼吸困难,“这是在铲除异己啊。”

袁尚贤顺风顺水了大半辈子,平生最大的挫折就是明王还没登基就疯了,他听了妻子的话,怪道:“都城六大世家,岂不都是皇帝的‘异己’?”

吴妍霜不再解释,提笔就要写家书。袁尚贤看不透,她却认为是有迹可循的。吴家曾经也鼎盛过,如今说是说“六大世家”,其实不也走了下坡路?局势一天一个样,若这新帝真要撕破了脸,袁家必定是要元气大伤。

袁尚贤见妻子不再搭理他,更为郁闷。常言道“王朝更替,而世家不倒”,历代如此,皇帝与他家无冤无仇的,怎就要对付起来了?他自问兢兢业业从未出错,坐上吏部尚书的位置也是他应得的,怎么就要对付他家了?

吴妍霜认为是天子要铲除异己,袁尚贤却不这么认为,天子不过一个黄口小儿,世家与世家之间的弯弯肠子他最是知道。此事是有人故意陷害!而这个人,最有可能的就是林青末本人。

林家要扶持一个傀儡天子,而袁家也有自己的明王,林青末这是在报复他挡了林家的路!

次日袁尚贤就顶着一众看好戏的目光,上书弹劾林青末纵火烧宫,诬陷忠良。

李唯君坐在龙椅上难得来了精神,他怎么也没想到袁家竟是把矛头对准了林家,他本以为几大世家都是团结一心呢!这般想着,他往桑谨的方向看了一眼,对方规规矩矩地站在武官之首,与另外一边的林青末呈分庭抗礼之势。

或者说,世家并没有意识到林青末的真正意图。

袁尚贤惯于用的那套世家思维,一切利害围绕着整个家族。而林青末不一样,他虽为世家子,却早已将家族利害抛弃了。林青末立傀儡皇帝也好,权倾朝野也好,他的目的都不是什么林家,而是整个天下。

所以他说想要权,林青末便要他从刘、袁两家拿。若未来他想要皇权集中,林青末或许也会支持,因为这也是他要的。只是到时候这个龙椅上坐着的,就不一定还是他李唯君了。

李唯君看了两眼袁尚贤的奏折,他将林青末的动机归结为“使林家独大”。

“放肆!口说无凭,你如何能证明此事是林微澜所为?”李唯君抬高了声音,原本恻恻讨论的群臣顷刻安静了下来,无数双眼睛观察着现场局势。

皇帝这是偏袒林家?也是,毕竟是林家的皇帝!

林青末没有说话。袁尚贤又气又惊,他颤声道:“袁家亦从未指使过人火烧乾清宫!林青末!你又能拿出什么证据?”

“陛下,请过目。”林青末将按有手印的供词交给宫人,李唯君象征性地扫了两眼,起身丢在袁尚贤面前。

“袁尚贤,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袁尚贤不可置信地看着那纸供词,他嘴巴动了动,见鬼似的盯着林青末,仿佛不认识他似的。最后朝他吐了口痰,骂道:“你卑鄙!”

“袁尚贤,你好大的胆子!御前失仪,给朕拖下去!”

御林军一左一右地架着袁尚贤往外拖,他慌忙扶着自己的头冠,破口大骂道:“林青末!你这个小人!我爹还是你爹冤家呢!你今日欺我袁家……呜呜!”宣政殿的宫人将他的嘴堵住了。

李唯君坐回龙椅,问道:“袁尚贤纵火烧宫、意图谋逆之事,众爱卿怎么看?”

几大世家之人皆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袁氏与吴氏一族倒有求情的,却也只是“陛下三思啊,此事还有待调查”之类的无关痛痒的话。唯有寒门出身的一系官员怒发冲冠,高呼“意图谋逆者,斩立决”。

“陛下,臣以为,少师亦有嫌疑。臣恳请大理寺介入调查。”说话的是千里侯,朝上又静默了起来。

大理寺是个有些微妙的机关,就任大理寺卿的是前太傅之子金子君。金家曾在和德年间鼎盛至极,四世三公,连天子都得礼让三分。一直到平盛年间,前太傅金文敬获罪入狱,在狱中畏罪自杀,仅留下发妻独自抚养刚出世的金子君。

然而金文敬戴罪而死,任谁看都是一场冤案。此事外面不知道,在几个世家之间却是个公开的秘密。金家衰落后林家顶替其成为了大燕第一世家,原本交好的两家再也没了来往,若说那场冤案没有林家的手笔,鬼都不信。

桑谨让金子君来查林青末,岂不是明摆着要给人公报私仇的机会?就不知皇帝会不会继续选择力保林青末了。

没人知道李唯君这一刻的心情与在场所有看好戏的闲臣一齐达到了高潮,他的目光越过面前的林青末向群臣中间搜寻而去,在一群水色朝服之间看见了另一抹亮色。

大理寺卿金子君,又是一张异常俊美的脸。比常人要苍白几分,像一株卡在石缝中奄奄一息的……丁香。李唯君搜肠刮肚想着什么花适合用来形容对方,他觉着金子君有种极致美好的易碎感,像是一块碎玉。

他就像是世界上的另外一个林青末,却又完全不一样。一个公子如玉,一个却马上要香消玉殒了。

金子君执着玉板走出两步,削瘦的身形很是挺直。他慢慢地下跪,像是铺展在大殿中间的一纸兰花剪影。

“大理寺愿为陛下再理焚宫案。”

李唯君点点头,又将目光落回林青末身上,“朕相信少师无辜,却不愿叫任何人认为是朕有意偏心于他。微澜,你可有什么异议?”

林青末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他抬头望着李唯君,眼底晦暗不明,他答道:“臣无异议。”

早朝一散,这两件事就像自己长了翅膀一般飞遍了都城:袁尚贤被压入昭狱,袁府被封;林青末为配合大理寺调查,也不得任意回府,相当于被变相的软禁在了宫里。

世家子弟盛行的说法有两种:一是林家这下是引火烧身了,费尽心思扶持皇帝转眼就被反咬一口。二是认为林家做戏得做全套,为了彻底把袁家斗垮下血本了。

也有人担忧着新帝似乎容不下世家,不过这一说法很快就被埋没了。百年根基不说,几代皇帝都是靠着世家才能坐稳这江山,岂容他容不容得下?

而学生们口口相传的版本却是:新帝并非世家王,寒门有望!明君可望!

李唯君难得的心情转好,在御书房唤人送了点心。袁家常年把持科举门阀,天下学生苦其久矣!而林家更是几乎手握整个内阁,上驳天子下压群臣,成为了一国真正的决策者!今日他双管齐下,要的就是表明决心。

“尽不御,你在宫里待了多少年了?”李唯君捏着糕点吃,偏眸见尽不御还在回着那些千篇一律的折子,便想与他唠唠嗑。

“回陛下,奴婢已在宫中待了七年。”尽不御放下笔,上前给李唯君添茶。

七年,岂不是太子垮台的那一年入宫的?李唯君吃完手里的糕点,抿了口茶,又问:“那你可听过有关金家的事?金子君这个人怎么样?”

小说里只提到林家确实是踩着金家上位的,而对金子君本人却没什么特别的描述,仅仅是一个天生体弱的路人背景板角色罢了,偏偏他在原主的记忆里也搜寻不到此人的只言片语。

尽不御沉呤了一会,跪答道:“奴婢本不应插嘴政事,但陛下有问,奴婢不能不答。奴婢在宫里听老人们说过,林夫人曾与金夫人相互指腹为婚,关系该是十分亲密的。”

“指腹为婚?”李唯君差点噎着,“林青末与金子君?这两人定了娃娃亲?”

“陛下……”尽不御第一次发出无奈的声音,“当时两位夫人的孩子尚未出世,暂时不知男女呢。”

“后来呢?”

“后来金文敬认罪自尽,先帝仁慈,祸不及妻眷。金夫人随后早产,生下了金子君大人,还将其抚养长大。但是……如陛下所见,金大人的身体十分赢弱,似是早产的缘故。”

“可朕怎么看都觉着像是大病缠身。”早产也不至于影响到现今吧?李唯君觉着这其中还有些不为人知的密事,却也打听不出来了。

尽不御不敢回话,只得道:“奴婢听说,金子君大人是个非常温和的人,对待下人也是如此。”

“是嘛。”李唯君不以为然,再怎么表现得温和,那也是掌握着他人命运的大理寺卿。更何况还背负着家族的往事,这样的沉重压在身上,释怀了是佛,隐忍着便是鬼。

等喝完了茶,李唯君还是动身去了宣政殿外的偏殿,见到了软禁在其中的林青末。

余晖斜照,铜炉轻香。

“陛下。”林青末与平时无异,端正地伏在案前办公。见李唯君来了,也只是淡淡地唤了一声。他的文书整齐地垒在一旁,李唯君随意翻开一本,朱红的批注密密麻麻,看了就头痛。

“林微澜。”李唯君挥手让随从都退下,而后毫不讲理地抽走了林青末手里的毛笔。

“陛下。”林青末只得抬头看着居高临下的李唯君,他微皱着眉,“臣今日的文书还没批完。”

“今日之事……不在朕计划之内。”

林青末就这么注视着李唯君,眼里涌动着一些暗流似的,他叹了口气道:“是臣疏忽了。陛下已是整个大燕的天子,不是臣一个人的陛下。陛下所言所行,皆要为大局考虑。此事,陛下做得很好。”

“金子君可与你有仇?”李唯君悄悄松了口气,将毛笔还了过去。

还是有些心虚的,两人刚因为宫宴的误会闹了场矛盾,紧接着又在人家帮自己对付完袁家后来了一手过河拆桥。

虽说他确实是想打压林青末以得势,却不得不承认,他目前必须要依靠他的力量。不管是利用过去几年他与原主的感情也好,凭着现下的利益关系也罢,他都不能真的与林青末对立为敌。

“陛下为何问起这个?”林青末将笔搁好,缓缓捏了捏酸胀的手指。

李唯君挑眉道:“朕担心你呀,若他公报私仇可怎么办?”

“……他不会。”林青末的眼眸子像用油润过的菩提珠子,里面倒映出李唯君的影子。“金子君此人,心中有尺,从不公报私仇。”

李唯君心里漏了一拍,一个念头还没冒出来,就听见林青末继续说道:“臣有一个学生,倒是极其精通此道。”

那口气松早了,李唯君硬着头皮道:“……朕,绝无此意。”

“陛下,你到底想要什么?”林青末起身向李唯君走近,偏殿因此更加晦暗不明,黄昏的光线尽数被遮挡了。

李唯君整个人都被林青末投下的阴影所笼罩,他在万籁俱寂中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地敲击着神经。

“朕想要什么,微澜不知吗?”

“从前臣以为臣知道,现在臣发现自己不知道。臣所作所为皆是为了陛下,可陛下似乎并不这么以为。”

林青末垂下眸子,掩去了其中的排山倒海,“陛下究竟如何才能信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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