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我叫刘小黑》,相信已经有无数读者入坑了,此文中的代表人物分别是毕登姜文凤,文章原创作者为“俺叫刘小黑”,故事无广告版讲述了:零食,满满的一大袋,我看到很多我爱吃的东西,但我不敢先伸出手去拿,因为要等妹妹先挑她喜欢吃的东西,再小心翼翼的看一看大娘要不要吃什么。所以到最后轮到我的时候,大概也不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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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有时候就是这样,大多数反派登场的时间,都是在你还没有任何能力反抗她的时候。她可以肆意改变你的人生,玩弄你的一切,然后当你拥有能力做出反抗时却发现即使远离,即使用尽全力去逃避,那些阴影也会一直萦绕在你的心里,挥之不去。继老毕登之后,我人生中的第二个反派登场了。我的二大娘,也就是老二的老婆。是他出狱以后认识的女人叫姜文凤,是一个其貌不扬,矮矮胖胖的女人。属于那种一眼就可以记住的人,但不是说她的长相有多出奇,而是因为她的右手只有两根手指,大拇指和食指。听说是年轻时因为滥赌被别人砍掉了手指,在以前欠钱不还的人会从你的小拇指开始砍,再有下次就下一根,她只剩两根手指我倒是挺难想象她到底欠了别人多少钱。
小时候对于赌博没有什么概念,并不知道这东西害人不浅。只觉得二大娘大抵是被坏人欺负了,真是个可怜的女人。他虽然残缺,但无论干什么活都不比那些正常人差,甚至一度是各种各样农活中的佼佼者,这一点直到现在也都值得我敬佩。
小时候他们都叫我小黑土豆子,有时候会骂我是哑巴,有外人在的话应该会夸我两句例如这孩子真老实,真懂事什么的。小的时候还会因为被夸奖沾沾自喜,后来我特别讨厌别人夸我老实、懂事,因为我明白了那不是什么好词语。
父亲和二大爷每天都下矿井干活,我跟着这个看起来温柔体贴的二大娘,之所以说看起来是因为他表现在别人眼里的和实际上我看到体验到的完全不一样。那个时候她怀着孕,每天只有我们两个人在那个小房子里,一个小的可怜的房子,打开那个咯吱咯吱响的木质房门就能看到屋子的尽头。五六平米中,一个简单至极的灶台,为了有效的利用空间在灶台上方四周用木板钉在墙上做一些支架用来放厨具和油盐酱醋。这个小厨房的地都是坑坑洼洼的,如果不是有个顶和户外完全没什么区别。
里屋的地少有的抹了一些水泥看起来光滑一些,毕竟也用不了多少水泥,因为那点空间只够脱下我们的鞋子,像我这样的小脚丫占的空间就更少了。这是我和父亲的房子,煤老板发给手下员工住的,二大娘那边也是如出一辙。
实际上在这个大山里掏出的空地里,所有的房子都连在一起,每个房子之间为了省出几块砖和能盖更多房子的空间甚至都不会多建出一堵墙,家家户户每天吃饭时都可以隔着墙聊天,有什么事需要知会一声都不用出门,敲一敲自己家的墙就行。
每天父亲和二大爷回来,他们从头到脚都和他们挖的煤一样黑,我和大娘两个人就负责提前做好饭,然后用蒸屉上面热着饭下面烧上半锅热水,等他们回来就可以清洗身体,吃上一口热乎饭。
后来大娘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起来了,这些工作就不能干了,运气好的时候可以去求助邻里的女人过来帮一下忙,运气不好就只能靠我这个五岁的小屁孩一点一点捡回来柴火烧炕,一遍又一遍热大娘做好的饭菜。那个时候的我只比家里盛水的缸高一点点,因为这个地方的供水每天只有一次,所以每一次烧水的时候都要面临一个难题,我够不到下面的水。只能踩着那个摇摇欲坠的小木凳子,一点一点的盛水进锅里。
后来大娘肚子里的妹妹出生了,我的地位就又降低了一点,如果说以前寄人篱下像是人家养的小宠物的话,妹妹出生后就不能用像来形容了,在我还是个小屁孩的时候我就学会了哄孩子睡觉,给孩子换尿布,清洗粘满粑粑的衣物和介布。从小到大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是很内向,好像对任何事物任何人都展现出恐慌的样子。家里的大人和我说话我都是嗯,啊的答应,几乎很少会说这两个字之外的其他话,以至于有时候他们会骂我哑巴。
随着妹妹一点点的长大,我的地位变得越来越低,家里添了一个孩子即使不是男丁,也毕竟是他们的亲生骨肉,不是我一个外人可以相提并论的。大娘偶尔会买一些零食,满满的一大袋,我看到很多我爱吃的东西,但我不敢先伸出手去拿,因为要等妹妹先挑她喜欢吃的东西,再小心翼翼的看一看大娘要不要吃什么。所以到最后轮到我的时候,大概也不剩下些什么完整的东西,是一些妹妹咬过一口丢在一边的火腿肠,快要融化掉的雪糕,乡巴佬的鸡爪一般是吃不到的,因为大娘爱吃,而且他们成年人啃的很干净,这样我就刚加没有机会品尝到了。
父亲明明和二大爷做的是一样的工作,我不太明白为什么我和妹妹的生活环境相差那么多,她可以拥有她想要的一切,而我只能逆来顺受,轻言轻语的乞讨。后面有一段时间,父亲怕我无聊买了电视剧,去工作的时候也会把自己的直板手机就在家里。我有了不去大娘家的理由,每天趴在炕上看动画片,等待动画片播出的间隙可以玩一玩手机上的贪吃蛇和推箱子,在那个小房间里,很快乐,我喜欢那个时候小房子里的一切,但不包括那扇咯吱咯吱响的破木门,因为每次它响的时候就代表我需要去大娘家吃饭了,我实在不想去那里,即使那代表着挨饿。
这样的日子是过的很快的,而且大多数人回忆起来都会发现自己过去的时光里没有什么值得留念的东西,因为太过简单,日复一日,吃喝拉撒睡,没有其他。所以在印象里我需要去上幼稚园这件事很突然,突然到不给我一点准备的时间,只觉得一睁眼我就被丢到了幼稚园旁边的寄宿阿姨家。
相比于大多数刚上幼稚园的小朋友而言,我似乎是个怪胎,幼稚园的老师是这么夸奖我的:
“咱家的孩子真乖啊,别人家小朋友刚送过来的时候又哭又闹的,要哄好久,你家的小孩一点都不哭”
我讨厌别人说我乖,因为那意味着我又要承受一些不好的事,但我不太理解为什么要哭呢?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我经常被丢在谁都不认识的新地方啊!
后来我发现了一个其他小朋友的秘密,他们只要是哭闹的话就可以被父母领回家,不用再学那些看不懂的新鲜文字,不用被老师用小格尺打手心。每次在幼稚园门口看着被接走的小朋友,都会好羡慕。于是我也便开始哭闹,倒不是怕了老师,实际上我并不怕她,只是我觉得这样应该就能见到父亲了吧?毕竟即使我在家也不经常能见到他。
我满怀欣喜的等着老爸来接我,但等来的却是寄宿阿姨,我便不开心了起来,她一路都在责怪我不应该不听话,不应该哭闹,回应他的是我的一言不发,和一副仿佛一直长在我脑袋上的苦瓜脸。于是她训斥的更凶了。
回到寄宿公寓他给谁打了通电话,我像我家的那扇破木门一样靠在墙角,偶尔想用自己的鞋子模仿它那咯吱咯吱的声音,但没有成功过。电话接通了,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那个年代的人即使听得清楚电话内容也喜欢开着免提讲话,我听到了电话那头父亲熟悉的声音,心里的那点要消散的欣喜突然又死灰复燃了。
电话的内容记不得了,成年人的聊天我实在是提不起兴趣去听,仿佛有一种魔力,会让我打哈欠的。只觉得最多傍晚老爸就会来接我的,说不定还会给我买一些零食,嘻嘻。
电话结束了,我听到老爸在那头说了句大概是忙啊,没时间啊,辛苦姐你照顾着之类的话。然后我就一直罚站到晚上的饭点,直到我们吃完饭,太阳落下东边的小山头,也没有等到老爸来接我。
所以以后我是万万不敢再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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