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登姜文凤是都市小说《我叫刘小黑》中涉及到的灵魂人物,二人之间的情感纠葛看点十足,作者“俺叫刘小黑”正在潜心更新后续情节中,梗概:爸都不会丢下你,以后咱们爷俩相依为命”后面可能也说了很多很多,但我只记得这一句,以至于后面他违背了誓言我会难过,他弃我而去我会愤怒。那天夜里我仿佛看到了一艘行驶在布满礁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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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贫穷的家庭能带给孩子什么?爷爷是当时闯关东来到宁古塔的。他的一生和大多数农村的人家一样,吃饭睡觉,结婚生子,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他们可能没那么勤奋),每天关心的不过是柴米油盐酱醋茶这种破事。所有人都会因为年少不可得之物困顿一生,铭记一生,然后当他有了孩子,要么把自己当初得不到的拼命让孩子得到,要么便是想尽办法让自己的孩子活的和自己一样平庸,一样留有遗憾。不然如果他的孩子飞黄腾达,山鸡变凤凰,他会觉得那是在嘲笑自己失败的人生。爷爷显然是后者!父亲每次说醉话无非就那么几样翻来覆去的说,以至于后来我完全可以倒背如流。爷爷的迂腐就是他每次吐槽的其中一件,他会说自己当初学习成绩特别好,每次都是前三名。但当时三分钱一根的铅笔爷爷都不给他买,他们会拿最后一点点笔芯插到树枝里用来写字。有一次奶奶偷偷给父亲买了一捆铅笔,让爷爷知道了用锄地的锄头差点刨掉了父亲的脚后跟。第二次,他长了记性买回来的笔偷偷藏到家门口的石头缝里,结果第二天不知道被哪个挨千刀的看见了给偷走了。用爷爷的话来说,上学有什么用,不去多帮家里干点活,他会把自己儿子的书包扔到灶坑里,会在发现他们没有干活偷偷去上学时对他们拳脚相加。
这可能是其中一个原因,以至于他这几个儿子没一个像样的。老大离家出走,杳无音讯;老二很小就混社会,监狱常客大半辈子都在里面度过的;老三,但也还行娶了婆娘生了儿子,但好端端的却得了脑血栓,婆娘带着儿子和别人跑了;老四嘛到平常普通人一个,除了爱喝酒,总吹牛之外倒也平平常常的,奥对了,老三的媳妇就是跟他跑的;老五也就是我爸了,他的故事后面会讲,毕竟是关系户嘛得详述。此外我还有三个姑姑,不过嫁的一个比一个远,去世的一个比一个早,就暂且不提了。
那个女人走后,我就被丢在老房子,和奶奶四大爷他们住在一起(爷爷去世了,我没见过他,听说是喝酒喝死的)。父亲出去打工没法带着我,我就过了一段时间无父无母的日子,那个时候太小如果早知道十多年以后我还会过上那种日子就该提前习惯一下。小孩子嘛,能有什么烦恼,说实话那时候小的似乎都不太清楚哪个男人是我爸,以至于每天和老四朝夕相处叫过他爸,不过我不记得了我可不会承认,这个老登后来我长大了总是拿这件事取笑我。
寄人篱下的感觉倒没觉得有什么,就是当了一段时间的宠物嘛,就那种你们家里养的小狗狗的感觉差不多。把我寄养,自己出去赚钱倒也是个办法,但总不能一直这样,前面说了老四是个酒鬼,酒鬼这种人你不能和他称兄道弟,不能让他知道你太多秘密,尤其是那种喝多了酒就耍酒疯的酒鬼。每次我爸回来看我,哥俩一喝多了,老四就开始满嘴喷粪,什么你儿子叫我爸干脆直接过户给我算了,什么你瞅瞅你活的多窝囊老婆跑了,连个家都没有……我不知道当时的父亲心里是悲伤多一些还是愤怒多一些,他和那个酒鬼大打出手,我们爷俩被赶出了老房子,奶奶在旁边什么劝解的话都没有说过。
那大概是在我印象里父亲第一次在我面前哭,当然了这不是最后一次,他可是个爱哭鬼,我也很欣慰他能在我面前哭,虽然那时候小小的我不懂这些。这个男人半蹲着把自己的外套裹在我身上,对我说:
“儿子,放心无论多难爸都不会丢下你,以后咱们爷俩相依为命”
后面可能也说了很多很多,但我只记得这一句,以至于后面他违背了誓言我会难过,他弃我而去我会愤怒。
那天夜里我仿佛看到了一艘行驶在布满礁石的海域里的小船,我们父子俩都在船上,没有船桨,没有锚,有的只是父亲化作的船帆。但这船帆自己也不知道该去何处,只能随着微风四处飘荡,一边张望着前方是否可以停靠,一边警惕着船身周围的礁石生怕这艘船沉入海底,而我什么都帮不上他!
很羡慕小时候的我,无忧无虑,每次一觉醒来,父亲就会找到一处港口,无论破败繁华。他带着自己唯一的行李--我,离开了老家,离开了闲言碎语,离开了尔虞我诈,人情冷暖。
远走高飞的第一站,一个砖厂。住在一个八人间的宿舍上下铺,房间里拥挤着八个半的男人,那半个男人是我。每天白天父亲出去工作,我不知道他去做什么,只知道每天太阳挂在头上他会回来一次给我买些吃的,太阳落山他会回来吃过饭后抱着我呼呼大睡。
那个小床铺是我和他漂泊生涯中我觉得最温暖的地方,只有我们两个人相依为命,靠着彼此的体温感受温度,但那时候只算得上半个男人的我似乎没办法给他什么应有的温暖。砖厂一周发一次工资,只有两百多块,那时候我对钱没有什么概念,只知道每次发工资父亲会带我出去吃顿好的,给我买一些零食,算是无聊生活中的调味剂。至于我,偶尔会给他添一些小麻烦,例如自己一个人在宿舍弄坏了别人的闹钟,例如吃错了东西拉不出来便便,搞得一群大男人焦头烂额……
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生活,我是很乐在其中的,父亲却好像并不这么认为,后来长大了才发现原来小孩子的世界和成年人的世界相差甚远。他不会安于现状,即使我不和他要,他也要想办法给我在他眼里最好的东西。很明显他和我那个喝死的爷爷是两种人,遗传学并不会强迫他变成和爷爷一样的人。
过了一段时间,我从监狱里服刑结束的二大爷出来了,和我爸取得了一些联系,大概的意思就是他会去东宁那边的煤矿工作,希望我爸可以一起去,兄弟俩有个照应。我没法得知当时父亲心里的想法,只知道他开始收拾我们爷俩为数不多的行李,坐上了去往和兴煤矿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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