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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南巡归来
晌午的阳光从殿檐上洒落，晏长歌握着掌印铜章，凝视着陛下画押的离宫诏书。她的目光落在行书的收尾处，那一笔浑厚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帝王威严。
三个时辰前，丞相府的管事匆匆来报，说是陛下的南巡仪仗已经到了城门外。晏长歌换上正装，与丞相父亲一同出城迎驾。
初春的晨风凛冽，京畿道上车马喧嚣。晏长歌站在城门洞下，看着那面绣着赤金䆣字的黄罗伞盖渐渐临近。她的目光透过层层护卫，落在了那辆龙凤车驾上。
车帘轻掀，李潇穿着一袭明黄色蟒袍，面容清俊如初。三个月的南巡似乎并未在他身上留下什么痕迹，反而让他多了几分风尘仆仆的英气。
"臣妾叩见陛下，恭迎圣驾回京。"晏长歌跪下行礼。她的目光从李潇脚边扫过，看到了车辇里若隐若现的一抹粉色衣裾。
李潇微微颔首："皇后平身。"
晏长歌站起身来，与父亲并肩而立。丞相大人神情凝重，显然也注意到了那道陌生的身影。
回宫的路上，晏长歌的马车跟在仪仗后头。她掀开车帘的一角，望着前方浩浩荡荡的队伍，心中泛起一丝不安。南巡三月，朝中诸事都由她这个皇后署理。可是现在，她却觉得自己像是被蒙在鼓里。
大殿上的朝会刚散，晏长歌就收到了陛下的口谕，宣她去御书房议事。
御书房里，檀香袅袅。李潇放下手中的奏折，看向站在殿中的晏长歌："南巡途中，朕在江南遇到一个女子。"
晏长歌心头一紧，却面不改色："是在杭州吗？臣妾听说陛下在杭州逗留了半月有余。"
"不错。"李潇的目光落在窗外的海棠树上，"她叫宸儿，是杭州知府的义女。朕想封她为贵妃。"
晏长歌握紧了手中的掌印："陛下，后宫位份事关重大，还请三思。"
"朕意已决。"李潇转过头来，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况且，她已有了身孕。"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击在晏长歌心上。她强压下心中的震惊："陛下，太子年幼，正是需要稳定的时候。若是贸然立贵妃，恐怕会引起朝野议论。"
"朕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李潇冷笑一声，"但这件事，不容你置喙。"
晏长歌咬紧牙关："陛下，臣妾作为一国之母，有责任维护后宫秩序。更何况，此事关系到太子的储位......"
"够了！"李潇猛地拍案而起，"朕让你来，不是听你说教的。诏书已拟好，你盖上玉玺就是。"
晏长歌看着案上的诏书，迟迟没有动作。
"怎么，皇后是要抗旨吗？"李潇的声音里带着寒意。
"臣妾不敢。"晏长歌缓缓抬起手，将掌印郑重地盖在了诏书上。朱红的印泥晕开，像是滴落的血。
从御书房出来，晏长歌的脸色苍白如纸。她快步走在长廊上，春日的暖阳也驱散不了她心头的寒意。
"娘娘。"贴身宫女香菱追上来，"要不要先回凤仪宫歇息？"
晏长歌摇摇头："去丞相府。"
马车停在丞相府门前，晏长歌快步走进书房。丞相正在批阅公文，见她进来，立刻放下朱笔："出什么事了？"
晏长歌跪在地上，泪水夺眶而出："父亲，女儿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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