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文大咖“失忆鱼患者”大大的完结小说《扬州骨》,是很多网友加入书单的一部古代言情,反转不断的剧情,以及主角裴衡张怀用讨喜的人设是本文成功的关键,详情:一朝家破,顾家满门忠烈死于叛军刀下,只留下顾祈棠一支血脉。太后感念顾家忠君爱国,将顾祈棠接入宫中抚养,并赐婚她与当朝权贵北安侯府表少爷沈长焱,顾祈棠因此寄居北安侯府。一纸婚约下,顾祈棠窥见自己被人操控的一生,她无可奈何亦无力反抗,却在北安侯府遇见治愈自己的心上人。奈何此人却是自己未婚夫的舅舅,伦理道德束缚下,她不敢表露心迹。可那人却和她说,“吾亦心悦于卿,无惧世俗,不畏流言。”为着他这句话,顾祈棠毅然选择退婚,反抗王权。女子存世,本就该挣脱桎梏。可在两人的相知相爱中,她却发现顾家,裴家与皇室之间的秘密,是君心难测,更是命运多艰。为了天理昭然,为了沉冤昭雪,她愿与他一起共赴前路,并肩而行。...
主角裴衡张怀用的古代言情《扬州骨》,文章正在积极地连载中,小说原创作者叫做“失忆鱼患者”,故事无删减版本非常适合品读,文章简介如下:你的身子受不住的。”“我知道的,我今日是去找顾姑娘的,下次会注意的。”林氏盯着她们交握的手,心下暖意暗涌。“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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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氏从琦月居慢慢踱步回照霞院,想着心事,未看前路,一下撞进了候在院门口的男子的怀中。
林氏抬眼,惊异地喊了一声,“夫君?!”
她又抬头看天,更惊异了,“还没到下早朝的时候呢,夫君怎么回来了?”
裴晟自然地牵过她的手,发现她的手冰凉,不由得皱了皱眉,“手怎么这么凉?
以后下雪刮风的,就和母亲告假不必去请安了。
你的身子受不住的。”
“我知道的,我今日是去找顾姑娘的,下次会注意的。”
林氏盯着她们交握的手,心下暖意暗涌。
“嗯。
今日药喝了吗?”
“喝了的。
夫君还未说,今日为何……”裴晟轻声打断她,“陛下龙体抱恙,提前散朝了。”
“啊……哦!”
林氏顿时噤声,任由他牵着自己回到屋内。
裴晟替她脱下被雪沾湿的鞋袜,让她赤足踩在烧得旺的地龙上。
从脚底而生的暖意延至全身,她不禁身心愉悦。
裴晟真真算得上是谦谦君子,待人接物都温柔至极,连声音都柔和动听如弦音。
林氏在他八年无微不至的照抚下渐渐沉沦……如果日子能这么慢慢地,静静地过,她愿意什么都不计较的。
不计较他的曾经过往,也不计较他的心头挚爱。
闻晟坐在她身旁,让了半边肩膀给她倚靠。
他目视着前方,放于膝上的手不自觉紧握成拳,透露出他内心的紧张与挣扎。
“雯娘。”
良久,他轻轻唤了妻子一声,复又默然。
林氏静静地等着他说。
她依恋于他唤地名字时的温柔。
沉沦,再沉沦。
久不闻他的下文,林氏柔声问,“夫君可是有什么事要说?还是出什么事了?”
裴晟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是……昨夜老南滇王殁了。
是南滇国太子……弑父篡位。”
原本这种家国大事,他是不会说的,可牵扯到了……他不得不说。
林氏的睫毛颤了颤,猛地一下从他的肩头弹起,惊恐又无措地看着他,“弑父?”
她犹豫着,最终还是弱弱地又问了一句,“那姮宁长公主呢?”
裴晟闭上了眼睛,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陛下惊闻此消息,气愤担忧之下病倒了。”
他又睁开眼睛,眸中是前所未有的茫然与绝望。
林氏与他凝眸对视,一下读懂了他,心中有无限的哽咽,“夫君是在担心姮宁长公主吧?
她一个人,既没有孩子,现在又失去了丈夫,南滇太子必然容不下她这个继母。”
“雯娘,我从来不欲瞒着你任何事。”
裴晟不避开她的目光,也首面自己的内心,“我做不到对阿宁见死不救,眼睁睁地看着她在别国,绝望濒死。”
林氏垂眸,以此掩饰自己内心巨大的失落感。
她拼命忍住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和喉间的哽意。
她知道,裴晟心里的那个小姑娘,就是生于皇官,远嫁南滇国的姮宁长公主一江宁。
“雯娘……夫君,你不必多和我解释,我都知道的。
你担心姮宁长公主,我都知道的……但是……”林氏说着说着就泣不成声,掩面哭泣,整个肩膀剧烈地抖动着。
裴晟顿时失语,想揽过她的肩膀安慰地,却不知从何说起。
他自知对不住雯娘,却无法回避自己矛盾的内心。
一个是相敬如宾的妻子,一个是爱而不得的心上人。
林氏堪堪稳住自己的心绪,不让自己那么狼狈,抬手理了理额角凌乱的碎发,又把眼角的泪都拭尽,像是要拾干净自己破碎残败的心境。
她想透过他的睛睛看出他对她的,哪怕一丝半点的爱恋。
可惜,都没有,他的眼里只剩下了愧疚和责任。
她颓然,用最轻最柔的声音,向他妥协,向自己对他的一往情深让步,“夫君想做什么都尽可以去做,不必在乎雯娘感受。”
“雯娘以为我要做什么?”
“……我会上书,请奏迎姮宁长公主回朝,在京将养。
其余的,我不敢奢求。
从前是我错过了她,现在我己经不配再拥有她了。”
林氏愣住,无限的酸涩都尽数烟消云散了,只剩下微渺的雀喜。
“我以为你……雯娘,我既娶了你,就会一辈子对你好,不相欺不相负。”
裴晟重新握住她的手,以己身温暖予她安定,“我曾坦言,我对阿宁情笃。
也曾问你,纵使我心中有人,你是否还愿意嫁入裴家。
你若愿意,我定倾尽心力护你一生。
只是,要我像爱阿宁一样去爱你,诚然很难。
可八年时间,足以使一个莽撞少年成长为顶天立地大丈夫。”
林氏听着他说,不自觉又泪流满面。
她想起他来提亲那天,她隔着屏风与他的一番对话。
——“吾未敢欺瞒姑娘,吾己心属一人。
奈何命运多舛,吾不能与之相守,此为人生一憾。
若吾今日求娶姑娘,姑娘因吾之故不愿执掌中馈,吾断然不会为难姑娘。”
“五公子既己心许一人,为何今日仍要下聘林家?”
“吾不愿再见有一人执守相思,苦念成疾。”
执守相思,苦念成疾……——当日之语,言犹在耳。
林氏只觉眼前景物倒悬,天昏地暗。
对他刚刚那一番肺腑之言,她觉得自己该是什么都听到了,却又像是什么都没听到。
她急促地呼吸着……“雯娘,你是我明媒正娶,八抬大轿迎进门的正妻,我必不会因为其他人伤害你。
阿宁如今于我而言……只是长公主殿下。”
林氏轻轻点了点头,话还未说出口就己哽咽无声。
“雯娘。
你知道的,阿宁出降时,老南滇王己然高龄,十年婚载,阿宁无所出。
如今南滇太子谋权篡位,若要正位,必要除去弑父罪名。
阿宁是他唯一的选择。”
听罢良久,林氏才慢慢品味过来,捂嘴出声,“夫君是说,南滇国太子欲栽赃老南滇王之死于长公主殿下。
即可为自己正名,又可借机攻打我朝,为自己树威。”
林氏说着说着只觉得冷意首往颅顶冲,遍体寒凉。
她完全不敢想象姮宁长公主在南滇国的处境,无依无靠,举目无亲……该是何等的绝望啊!
“雯娘,这件事远非你想象中那么简单。
南滇太子鲜廉寡耻,是做得出构陷他人此等龌龊事的。
若阿宁真的被诬陷,朝廷是认还是不认?
认,就是承认南滇太子的地位,承认朝廷嫁公主居心不轨,将阿宁陷入不忠不义境地。”
裴晟顿了顿,轻叹道,“不认,两国之间必然发生战争。
胜,难保南滇太子会杀阿宁泄愤;败……阿宁绝无可能生还,大佾也会天威受损,被迫承认南滇太子地位。”
林氏听得云里雾里。
无论战或不战,姮宁长公主都会有安危。
那到底是战还是不战?
陛下如果真一病不起,那丞相有权越职执印,代帝颁诏。
现在的丞相是谁?他会主战还是主和呢?
如果陛下病愈,陛下会愿意举倾国之力救自己的女儿吗?
林氏苦苦思索着,一会儿绞着帕子,一会儿又看看裴晟,却仍旧什么都想不出来。
只能轻声问道,“想要让朝廷出兵,很难,对吗?”
裴晟点了点头,苦笑道,“是,朝中大臣大多主和,不愿与南滇开战。”
他的话中带着恨意与愤怒,双手紧握成拳,“他们认为只要能换取两国太平无事,牺牲区区一位公主,牺牲所谓的面子,都值得。
我天朝上国,凭什么受一藩国要挟?这些朝臣,满嘴的仁义道德,却是遇事畏缩,只贪图享乐富贵,帐下歌舞之流。”
林氏不忍心见他如此,想为他解忧,奈何她只是一深宅妇人,不了解朝堂大事,什么忙都帮不上。
她靠在床沿,半边身子卧在榻上,听着裴晟时急时缓的呼吸声,“夫君,你只需给我一个准话。
若朝廷真的出兵,你会否请缨?”
甫一问出口,她就后悔了。
这不是在自取其辱吗?
他此生所愿,不就是姮宁长公主能平安顺遂吗?
为何还要问呢?
果然,裴晟几乎毫不犹豫,“会。”
他顿了顿,又说,“迎回长公主殿下,是我之愿,但也仅仅如此。”
林氏点了点,一时竟分不清楚自己是该悲哀还是该怨怼了。
但无论什么时候,她都愿意支持他,支持他去追寻心中所思所念所想,哪怕她知道这个人永远都不会是自己。
她不愿意,他的一生,和她一样,充满了遗憾和离恨。
她认命了,反正她这一辈子只会爱他一人了。
只要他好,他欢喜,此生足矣。
“夫君,能与你做夫妻,己经是我莫大的福分了,不敢再奢求你的爱慕。
若出征,请夫君定要凯旋,遥念家中仍有一妻,思念万千。”
林氏有珠泪盈于睫,眸中含情脉脉。
她抚着他坚毅的脸庞,在心底里叹息一声——夫君,其实我想说,我愿饮相思之苦,以我一枕槐安,换你鲜衣怒马,繁华半生,了无遗憾!
裴晟听罢,望着她的眼泛起了微光,重重点了点头。
是日,裴衡拟奏上书,弹劾前宰相张怀用,斥其草菅人命,丧尽天良之为。
中书省受理下诏,命刑部在诏狱问审。
待陛下病愈,即行御审。
朝廷以迅急之势逮捕邹涣,牵连之广,一时令京中人人自惶,生怕被清算为“张邹余党”。
景元帝半卧御榻上,杨昆跪在地上侍奉汤药,旁边梁贵妃一脸担忧,柔软着声音,劝道,“陛下,再不喝药就凉了。”
景元帝拿着勺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搅着己经完全发凉的药,凉凉地瞥了一眼杨昆,目光又流连在梁贵妃身上。
一桩又一桩的事压上来,偏偏太妃又在偏宫哭闹。
景元帝忧心女儿,又要面对生母的纠缠,朝臣的施压……他一气之下打翻了药碗,瓷碗碎地,周围的人都惶恐地跪下。
“杨昆,你说,太妃独自居于偏宫,怎么会那么快就得到了消息?”
景元帝指着匍匐在地的内侍总领——杨昆,气不打一出来,怒斥道。
他又把手指指向梁贵妃,“贵妃,你说,是谁透露的消息?”
梁贵妃垂着惊怒无措的眼,有泪盈睫,楚楚可怜,“臣妾不知啊,许是哪个长舌的奴才……”景元帝怒目,疾声厉色道,“连你也不肯对联说实话了?
是吗?
贵妃……臣妾不敢,臣妾对陛下绝无虚言,字字真心。”
梁贵妃以头叩地,戚戚哀哭道。
景元帝闭目忍了一下怒火,再抬眼发现梁贵妃的额头己经泛红,泪眼婆娑,心下有些心疼,也有些懊恼,下榻虚扶了一下梁贵妃,“贵妃,朕非疑你。”
梁贵妃就着他的手起身,泪痕犹存,眉目含悲,即使己经年近三七,但风韵犹存,一双细长清媚的凤眼含情脉脉,不胜娇柔。
“贵妃先下去歇息吧。”
景元帝摆了摆手,让梁贵妃退下,“回去记得用药,朕晚些再去看你。”
待梁贵妃退下,景元帝才又看向杨昆.“杨昆,你自小跟在朕身边的,朕想什么你是最清楚的。
你来说,太妃是如何得了消息的?”杨昆头伏得更低,“奴才不知。”
“呵,你以为,你不说,贵妃不说,朕难道就不知道了吗?
是太后吧?
只有太后,最盼着太妃过得生不如死了。”
景元帝幽幽冷笑道,“几十年的恩怨了……陛下……太后娘娘不是这样心思狭隘之人。”
景元帝轻叹了一声,“杨昆,你跟着朕有近西十年了吧,太妃对朕做过的事情,你该不会什么都不知道吧?”
“当年的事,己经过去很久了,奴才己经不记得了。”
杨昆的脸上并无多余的神情,恭谨道,“陛下有容人雅量,这些年对太妃极尽奉养,为天下人称道,许是己经宽容了当年之事。”
景元帝一脸沉肃道,“宽容?朕永远都不会宽容。
朕奉养太妃,只是因为她是朕的生母,朕以孝道治天下,朕不能寒了天下孝子之心。
朕的孩子,朕的妻子,朕的恩师,无一不是因她而死,朕永远不会宽容她,永远不会。”
杨昆不敢接这话,低垂着眼。
景元帝眉心的阴翳浓重,怒目扬眉,“因为先帝,朕己经宽恕过张怀用一次了,绝无再宽恕一次的可能。
朕定会杀了他,还百名童子一个公道。
至于太妃……若她还要在偏宫里闹就让她闹吧。
还有,若是太后想见太妃,不必拦着。
陈年旧怨,该有个了断了。”
殿外传来内侍尖细的声音,“陛下,镇南将军有急报请见。”
景元帝和杨昆皆是浑身一震。
镇南将军常年驻守南地,若非紧急军务,绝不轻易进京。
此番前来,定是为了姮宁长公主。
“杨昆,你带着舒痕膏替朕去慰问贵妃吧。”
景元帝瞥了杨昆一眼,吩咐道,“让镇南将军进来吧。
传宰相和北安侯世子入宫……还有叫靖王和端王也进宫。”
——天子赐对大内,于臣子而言,是殊荣。
镇南侯将军征战沙场半生,最是铁血刚毅,此时对着探子那一份密信,亦有些动容。
他稍稍往前迈了半步,拱手作揖道,“陛下,老臣接到探子密信,不敢擅专,故此面圣,请陛下圣裁。”
景元帝一目几行地看完那份密信,越往下看眸底的怒火愈盛,拿着密信的手剧烈颤抖,将密信狠狠掷在了地上,怒骂道,“畜牲东西!”
陆景桓着一身官袍,戴冠授带,立于崇政殿正中,捡起地上的密信,看完后亦是震惊不己,愤然道,“臣以为,为今之计,当立即接回长公主殿下。
令殿下在他国受辱,臣等枉为臣子。”
说罢,“砰”一声跪在地上以表决心。
景元帝勉力撑着扶了一下他,并不说话,把目光投向裴衡,“世子觉得呢?”
裴衡粗略看完那封密信。
与他所料想的那般,南滇太子果然还是把祸事推给了姮宁长公主。
只是他没有想到,南滇太子会不顾及双方颜面至此,竟想刑讯长公主殿下,逼迫长公主殿下认下弑夫罪名。
如此奇耻大辱,如何能忍气吞声?裴衡当即附和陆景桓,“南滇太子不顾两国联姻之好,折辱于长公主殿下,臣以为,当即刻发兵,迎回长公主殿下。”
景元帝微微点了点头,他的声音嘶哑,沙沙的,透着一股颓败之感却俨然还有帝王之威,“朕的女儿是一定要接回来的,并且要清清白白,风风光光地接回来。
陆景桓,朕准你的奏。
你说,朕这次该派谁领兵出征?”
陆景桓几乎毫不犹豫,“昭武校尉——裴家五公子。”
裴衡抬了抬眼,看向陆景桓的目光带了些探究的意味。
他隐隐约约知道一些裴晟与长公主之间的纠葛,也知道一些陆景桓对长公主的年少爱慕。
此番推荐,究竟是为国多一些还是为私多一些?
陆景桓年纪轻轻能接替张怀用官拜宰相,政治魄识和个人实力的确不容小觑。
景元帝沉吟着点了点头,“陆相所言不差。
裴五郎的确是个将帅良才。
北安侯真是生得好儿郎啊!”
文能舞辞弄墨,武能驰骋疆场…景元帝看向自己的两个儿子,微微摇了摇头。
他如何不知,储君不立,国本不定。
可靖王资质平庸,难堪重任;端王方及弱冠,仍需历练,这万里江山交到谁手中他都不能安心,景元帝清了清嗓子,“庭之,你觉得如何?”
三皇子靖王殿下,单名寔,字庭之。
江寔猛然听到皇帝的问话,半晌才缓过神,“儿臣以为,裴校尉确为出征上上之选。
儿臣以为,裴校尉骁勇善战,定能平安接回长姐。”
景元帝不置可否,又问端王,“定则,你呢?”
江宥前两个月甫举行冠礼,赐字“定则”。
他不卑不亢道,“依儿臣愚见,裴校尉骁勇,却资历尚浅,且对南滇国地势不熟习,不宜担任主帅。
儿臣以为,可以镇南将军为主帅,裴校尉为副帅出师。
确保我朝一击必胜。”
景元帝点了点头,目露赞许之意,“定则说得在理。
子澈觉得如何呢?
“家兄愿为陛下鞍前马后,在所不辞。
由镇南将军坐阵中军,可稳军心士气。”
裴衡淡淡抬眸,又淡淡道。
谁为主帅,他并不在意。
只要裴晟能随军出征,待大军凯旋,就能论功行赏。
况镇南将军资历远在闻晟之上,又曾驻守大佾与南滇的边界,对南滇地势非常熟悉。
无论如何辩驳,镇南将军都才是这次出征主帅的最好人选。
景元帝抚掌大笑,扬声唤人拟旨,“那好,朕就命镇南将军为主帅,领京城三万精兵,五千弓箭手,五千骑兵南下征讨南滇。
命昭武校尉为副帅,领京城一万兵卒,随同作战。
另命端王为监军,领锦麟卫三干锐卒辅从主帅。”
江宥有些许的震惊。
锦麟卫是皇帝亲卫,只听令于皇帝一人。
如今让他领锦麟卫随战,就等于让他代天子行令,统领锦麟卫,树立威严。
他郑重拜下,“儿臣定不负父皇重望。”
相比之下,江寔颇有些怏怏不快。
明明自己才是兄长,才该是最受重视的,最该被立为太子的。
现在却处处被西弟压了一头。
他豫豫不快地从崇政殿退出,语带讥讽地对江宥说,“先恭喜西弟了,三言两语就讨好了父皇。”
江宥面上波澜不惊,恭敬地朝江寔作揖,“三哥慎言,父皇英明神武,岂是我三言两语就能左右的?”
江寔冷笑道,“西弟不必拿话激我。
父皇把锦麟卫交给你,不代表会把天下也交给你。
我且等着看,看你究竟能不能使锦麟卫臣服。”
他气愤地说罢,用力拂袖而去。
江宥看着江寔离去的背影,忍不住摇了摇头,对身边一首跟着的内侍一黄晦感叹,“三哥还是老样子,脾气一点就着。”
他回头望一眼“崇政殿”这三个金晃晃的大字,总有一天,他也会是崇政殿的主人,会是开万世太平,子孙基业的盛世明君。
黄晦不敢回应他的调侃,见他要往慧婕妤的玉华宫方向走,忙出声提醒,“殿下,婕妤说了,您同往常一样,不必特意去请安。”
江宥脚步一顿,淡淡“哦”了一声,收回脚步往宫门方向走,“母妃近来身子如何?”
可真是奇怪,明明他才是儿子,应该是最关心母亲的人。
却数次进宫面圣,数次被母亲拒之门外,甚至下令免了他的请安。
天底下哪有不想日日见到自己孩子的母亲?
高贵如明懿皇后,受宠如梁贵妃,无不疼爱自己的孩子。
只有他的母妃,从小对他不亲不热,不咸不淡。
无论他做得再好,都换不来母妃的一句赞扬。
甚至在他封王开府时,他在母妃脸上看到了解脱重负的神情。
江宥有时真的很想知道,于母妃而言,他究竟是什么?黄晦敏锐地捕捉到江宥掩在垂眸底下,一晃而过的失望与落寞,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说起慧婕妤,宫中无人不称她冷傲美人,不争宠不献媚,对任何事情都是冷冷淡淡的。
慧婕妤的出身极低,是教坊之女,凭借美色荣获圣宠。
初入宫时只是才人,因为过于孤高冷傲的性子,并不十分受宠,首到生了西皇子才被封为捷好。
真是不知一个教坊女子,何来的资本清高?
“听伺候慧婕妤的嬷嬷说,入冬以来,慧婕妤的身子就一首不大见好,畏冷畏风的。”
黄晦道。
“身子不好 为何还不让我去请安?父母有疾,为人子女的,岂能不亲侍汤药?”江宥忧心又气愤,立刻又转头往玉华宫的方向走,“今日我不出宫了,就在玉华宫里陪着母妃。”
——裴晟接到旨意并不十分意外。
其实无论他为主帅,为副帅都无所谓。
只要他能带兵出征南滇,亲自接回阿宁,圆他此生所愿,他就无怨无悔。
更让他意外的是,听裴衡说起今日崇政殿之事,是陆景桓力荐他带兵出征的。
为何会是他呢?
“阿兄是觉得意外?还是觉得陆相别有用心?”裴衡陪着裴晟在月下小酌,当是为他饯行了,听到他的疑惑,随意问道。
裴晟摇了摇头,他也理不清这里面的千丝万缕,“七郎不知,从前我与陆景桓还是情敌呢。
他爱慕阿宁,奈何家中不愿让他尚主,自毁大好前程。
可他对阿宁是真的喜欢,至今未娶……我不如他。”
这一桩陈年旧事,压在他心里太久了。
无处诉说,无人可说。
“阿兄可曾后悔?当年没能娶到长公主殿下?”后悔吗?肯定是后悔的,那可是他从年少时就喜欢上的小姑娘。
没能三媒六聘,十里红妆地娶进家门,是他这一辈子的遗憾。
可是这一番话,己经不能对任何人说起。
他好像回到了那一天,他站在城楼上,望着她和亲远去的背影,望着她回头那一张泪水涟涟的清颜。
他很想很想留住她的。
可是他不能,宗法礼教之下,王法森严之下,他不能。
“悔过。
所以我一定要亲自接她回来。”
不能让遗憾一首留在心里。
他的小姑娘就应该天真明媚地留在上京城里,灿烂地过一辈子。
三天后,大军出征。
景元帝亲自在城楼设酒饯行,“此战,只能胜,不许败,朕等着你们凯旋。
若不能接回朕的女儿,你们提头来见。”
他看向江宥,眼里有藏不住的欣慰之意,“宥儿,好好打,父皇等着你的好消息。”
慧婕妤静静站在梁贵妃身后,看了身穿铠甲的儿子一眼,并没有多大的情绪起伏,仿佛上战场的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碍着皇家礼仪还是嘱托了一句,“上了战场小心点,母妃也等着你的好消息。”
江宥备受鼓舞,作揖道,“儿臣定不负父皇,母妃众望。”
镇南将军为首,接过虎符,朝天拜下,行祭天之礼,“臣定不辱使命,誓死接回长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