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竹赋》 小说介绍 风雨欲来风满楼,在乐坊蛰伏十余年的裴亦竹也终于等来了为自己满门洗刷冤屈的机会。鲜血被高句丽的风沙深深掩埋,但少女却坚信自己终能找出真相。 奉命到扬州城查案的翰林学士李准迎难而上,在重重案件中完成自己的使命,更在与裴亦竹的朝夕相处中倾付着少年的真心。 “只要你以后想去,我便陪你一...
《淮竹赋》 小说介绍
风雨欲来风满楼,在乐坊蛰伏十余年的裴亦竹也终于等来了为自己满门洗刷冤屈的机会。鲜血被高句丽的风沙深深掩埋,但少女却坚信自己终能找出真相。 奉命到扬州城查案的翰林学士李准迎难而上,在重重案件中完成自己的使命,更在与裴亦竹的朝夕相处中倾付着少年的真心。 “只要你以后想去,我便陪你一同去。” 孤单敏感的两颗心相互碰撞试探,是一时的口头之语,还是拿心做出的承诺? 歌舞升平的扬州城内,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波涛暗涌,汉人与新罗百济的矛盾逐渐激化。纸乱金迷之下,重重迷雾被不断揭开。少年少女的未来将驶向何方,更未可知。。书中主要讲述了:风雨欲来风满楼,在乐坊蛰伏十余年的裴亦竹也终于等来了为自己满门洗刷冤屈的机会。鲜血被高句丽的风沙深深掩埋,但少女却坚信自己终能找出真相。 奉命到扬州城查案的翰林学士李准迎难而上,在重重案件中完成自己的……《淮竹赋》免费试读 免费试读
老丈手中摇桨的动作不停,回答:“那是我们扬州城里最有名的乐坊,里头的歌舞乐师,就是与长安城里的相比,也是不遑多让。特别是倚竹阁的亦竹娘子,她那手琵琶,真是此曲只有天上有啊!”
李准静望着桨橹划开的涟涟碧波,放于怀中的双手微微收紧,神色却并无异样。
“是么?”激动的杜源并未注意到李准“长安教坊里的琵琶圣手我也是见过的,这什么亦竹娘子,当真有这么厉害?”
听见杜源的质疑,老丈忙说道“郎君莫不信,待会儿亲耳听到,就知道老丈我说的是真是假了。不过,听说亦竹娘子前些日子已经脱了乐籍,怕是不会在弦韵坊长待了。”
倚竹阁旁的水榭处,裴亦竹端坐在黄花梨木的圆凳上,怀中抱着她那面紫檀木画槽琵琶,纤手在四弦之间飞速弹拨,琵琶声一会儿似情人间私语那般缠绵,一会儿又似锦缎撕裂般清脆。
青桃站在裴亦竹身后,痴痴地望着她的背影,眼中满是沉醉。虽然她已经听娘子弹了十几年的琵琶,但还是每一次都为娘子的技艺惊叹。更何况,今夜这首曲子,与娘子往日所弹,大有不同。
“好啊!好曲!老丈诚不欺我!真是堪比国手啊!”杜源与李准的游船早已在水榭旁悄然停下,待裴亦竹一曲终了,大声鼓掌赞叹。
水榭内几盏灯烛昏暗,夏日晚风吹拂,透过轻摇的竹青色帷幔,依稀可以瞧见少女的曼妙身姿。
“郎君谬赞了,妾草草一曲,倒是叫郎君见笑了。”裴亦竹在帷幔之后抱着琵琶起身行了一礼并微一颔首,低声答复。
杜源摆了摆手“娘子过谦了,只是今日七夕佳节,我听着这曲子却心生戚戚之意,不知这是什么曲子啊?”
还不等裴亦竹作答,船中一个谦和温润的声音应声响起:“这是《塞上曲》,写的是昭君的哀怨之情,弦弦掩抑声声思,裴娘子,果然是技艺了得。”
话罢,锦衣少年弯腰从船中出来,对着水榭中的女子亦行了一礼:“不过李某听裴姑娘的《塞上曲》,却不全是哀怨,亦有豁达释然之情。”
裴亦竹隔着帷幔望向船头亭立的少年,虽只看得见身形轮廓,却依然忍不住在心中赞上一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裴亦竹抿嘴一笑“知音难觅,郎君既懂我的弦音,何不上来一聚?”
杜源刚想拍手叫好,耳畔又响起之前李准的托词,不情愿地嘟着嘴,准备出言婉拒。
“既是娘子相邀,李某却之不恭。”李准说罢,便下船向水榭之上走去。
杜源看着李准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一时之间瞠目结舌。待他反应过来,拿出银子,打发了船家,嘴里嘟囔着:“刚还不跟我说夜色已深么?”随即跟着李准登上了水榭。
“青桃,为二位郎君看茶。”裴亦竹侧首向身后吩咐。
李准与杜源依次落座,不待李准说话,杜源便向裴亦竹拱手作了一揖:“我听那划船的老丈说,裴姑娘名唤亦竹,在下杜源,小字子林。”
说罢,杜源又看向李准,补充道:“这位是李准,小字淮生。”
青桃将茶水依次奉上,裴亦竹又起身向二人欠身行礼:“问杜郎君安,问李郎君安。”
待裴亦竹坐下,一直静默的李准微微侧首看向裴亦竹,随即轻声发问:“裴娘子的《塞上曲》寄托哀思却又不失豪情,不过长安教坊的善才曾告诉在下,说只有与曲中之人,曲中之景合而为一,方能弹出最打动人心的琵琶。裴娘子弹得这般好,想必与昭君心中共鸣颇深吧。”
李准端起茶茗,慢咂一口,静待着裴亦竹的回答。
裴亦竹伸手抚上四弦:“李郎君说笑了,我一乐坊女子,出身低微,哪能与昭君合而为一,只不过多年以来常弹此曲,对昭君的境遇有些不同的看法罢了。”
“要我说啊,这王昭君也是个苦命之人,生不逢时,国力羸弱,被迫和亲,不比我朝,国力强盛,那百济新罗三国俯首称臣,皆来朝拜,好生气派!”杜源一口将茶喝下,眼中尽是少年自得之色。
裴亦竹向杜源笑了笑:“杜郎君鲜衣怒马,正是为国尽力之年。只是昭君命苦,一生凄惨。但妾以为,无论深陷何等困苦境遇,都应当坦然而迎,唯有心中释然,方可化解百难,坚壁清野,才能开出烂漫山花。”
“裴娘子对昭君的境遇能够感同身受,想必娘子也是命途多舛吧?”李准抬头,正巧对上裴亦竹,二人眸光一暗,别有深意。
一旁的杜源可没看出什么深意来,他只觉着今夜的李准像是搭错了筋,说好的温润如玉,通晓人情呢?人家之前都没入乐籍了,你还在这揭人伤疤,说人家命途多舛!
杜源心中越思量,越感到对不起裴娘子,但他又不知说些什么安慰裴娘子,只能狠狠地向剜了两个白眼。
二人不知杜源心中所想,眼神对视,似有电闪雷鸣,却又悄无声息。
最终,裴亦竹先行败下阵来,垂下眼眸:“李郎君有所不知,妾为罪臣之女,因家父裴勋当年犯上作乱,妾亦没入乐籍。不过感念圣人恩德,前些日子大赦,已有幸脱了乐籍。”
还在苦思冥想如何安慰裴娘子的杜源这下傻了眼,这两个人怎么回事啊!这明明是一件多么令人难过的事情啊!一个敢问就算了,一个还敢讲?这难道不应该打个哈哈过去么?
不过杜源很快就抓住了重点:“裴勋?”
杜源一向飞扬的脸上少见地皱起了眉毛:“那不是裴劭的副将么?当年裴劭通敌高句丽,株连九族,副将裴勋家中男丁,不论年龄,流放西北,女眷没入乐籍。”
“裴娘子,没想到,你的身世竟是这般坎坷。”似乎想到自己应当安慰几句,杜源补充道:“不过你别担心啊!那时候你还没几岁呢,那都是你父辈的事儿了,我们是不会因此轻视你的。”
似是被少年的单纯与真诚所打动,裴亦竹的笑容深了几分:“那妾身先谢过杜郎君了。”
李准垂眸看向裴亦竹站起身来拱手作揖:“今夜对娘子多有叨扰,淮生与子林就此别过了。”
杜源跟着李准走出水榭,边走边回头冲裴亦竹招手,一个不留神,撞到了突然停下的李准。
李准回首望向裴亦竹,眼中深意难测:“裴娘子,希望你真的能如你所说的那样,无论如何的人生境遇,都能释然,莫要向昭君那般,既知无法改变,依旧心存执念,终了困厄一生。”
李准与杜源已离去了许久,裴亦竹一人站在水榭旁出神,春桃上前为她披上披风都未知晓。
她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回想着李准的话,望着七月夜色里荡漾的绿波,再一次用手攥紧了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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