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首太远,唯愿平安》是作者“一坨眉毛”的代表作,书中内容围绕主角安轶聂铭喆展开,其中精彩内容是:“会会会,当然会!”我扶着她的两个肩膀,想要把她塞进被窝,让她好好睡觉,不要用这些奇怪的问题难为我了。“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不去海城?”她力气突然大的惊人,我硬是没有按动她。“我哪知道。”我也放弃了,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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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城虽在东北,可八月份的天还是让人热的烦躁。我百无聊赖的趴在桌子上,看着楼下围在树边聊天的大爷大妈,不知聊到什么,一起哈哈笑着。
“安轶,吃块西瓜。”
爸爸端来一碗切好的西瓜,粉红色的,沙沙的样子,看上去就很好吃。我挑了一块最放进嘴里,冰镇的,清爽甜脆。
我的父母都是学校的教师,妈妈是个温柔至极的女人,爸爸也是少有的体贴,他从不大声说话,对妈妈和我更是照顾有加,在我记忆里,妈妈做饭的次数都是屈指可数,爸爸曾说过,油烟对女人的皮肤不好,不让妈妈做饭,也不许我进厨房。
可能因为我的父母都太过温柔,也造就了我不紧不慢的性格,我一直按照父母安排的方式生活,是其他家长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成绩优异,乖顺听话。
吃完西瓜,突然想出去走走,还有一个月就要离开这座小城,自己一个人去陌生的城市,心里多有惶恐。也想在临走前再好好看看这座生我养我的城市。
鹤城并不大,曾是一座小有名气的煤城,随着煤炭资源的枯竭,他渐渐沦为了一座无比落魄的城市,犹如一位耗尽心血的老人。
我一个人走在街上,放眼望去,路上都是一些年长的人,很多年轻人都已经离开了这座苍老的城市,很快,我也要离开这里,至于还会不会回来,我还没有想过。
走了没多久我就被日头晒的大汗淋漓,我真是会跟自己过不去,明明怕热的要死,也不知道抽的哪门子风,这么热的天跑出来!
我钻进了街边一家冷饮厅,还好冷气开着,我清爽不少,坐在靠窗的位子点了一杯红豆冰沙,想着东北得八月都已经这么热,如果到了海城岂不是要热化我。
正在发呆,电话响了起来。是蒋云,她是我从小到大的死党,在她妈妈的软磨硬泡下,把志愿填了和我一样的海城,说我们两个女孩子在外面好互相照应。我自然欢喜,可蒋云和她妈妈置了一周的气,我一直不明白她为什么不愿意和我一起去海城,她不说,我也没问。
“安轶,你干嘛呢?”蒋云是个热情似火的女孩,她可以落落大方的和所有人聊天,哪怕是第一次见面的人,她也可以快速的和对方聊的水深火热,她热烈强势,在学校里,是个大姐大的存在,人缘好,不像我,她总说我太胆小,像一团棉花,软的可以被人捏成任何形状。
我搅着已经化的差不多的冰沙“发呆。”
“后天孙超他们要一起吃饭,大家都要开学了,最后在聚一聚,咱俩一起去,到时候我去接你。”她不知道在干什么,周围乱糟糟的。
我胡乱答应着,其实并不太想去,人多的地方总会让我不自在。相比喧闹,我更喜欢独处。
回到家,看着房间里各种各样的包裹,爸妈一定是又给我买了不少上学需要用的东西。
“爸,这些东西在那边也可以买到的,这么多包裹我自己怎么拿啊!”
爸爸正在厨房做饭,我站在厨房门口小声说着。
“不用担心,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我和你妈送你上车,你苏叔叔的儿子也在海城,他会去接你,以后你在那边有什么事他都可以照应!”爸爸在灶台前不停的翻炒,是我爱吃的炒蚬子。我之所以想去海边城市,也正是因为我爱吃海鲜,鹤城的海鲜实在太贵了。
“苏叔叔?是我小时候总是掐我鼻子的那个?”
“哈哈哈哈,对就是他,他儿子比你大三岁,也是在那边读的大学,已经毕业了,前两天给他打电话说你要去那边上学,你苏叔叔可是不停的说要你去找苏舜呢!”
苏叔叔是爸爸非常要好的朋友,小的时候他每次来我家都会掐我的鼻子,以至于我一度以为我的高鼻梁是他帮我捏起来的。他的确有个儿子,比我大些,小的时候见过两面,后来苏叔叔因为做生意就不在鹤城了,从那以后就基本没再见过面。
“好吧!”我抓起旁边的一颗葡萄塞进嘴里。
“安轶,快来,看看妈妈给你买的衣服合不合身”我一听妈妈在卧室正招呼着我,赶紧吐掉葡萄皮跑了过去。
妈妈满脸宠溺的把一条纯白色的连衣裙在我身上比量“嗯,很合适你,快试一试。”
连衣裙是纯棉材质的,穿上很舒服,上半身是修身的polo领,下半身是褶皱的A字裙,处处散发着青春活力。
“闺女,到了海城要照顾好自己,不要舍不得花钱,饭一定要吃好,晚上不要太晚回宿舍,一定要注意安全听到没有!”
我看着妈妈满脸的担忧,“妈,我已经长大了,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这几天的晚饭都是伴随着爸妈的唠叨吃完的,他们很不放心我,其实我对自己也没有信心,毕竟是第一次自己去一个陌生的城市生活,但还要故作坚强让老两口心安。
“爸爸妈妈不阻止你谈恋爱,我们没有太多的要求,只要对方人品好,对你好,是个有上进心的我们都不反对,但你自己也要有分寸,别被人骗了,受了委屈记得和爸爸妈妈说啊,千万别自己憋着!”
我扒着螃蟹,剥好的蟹肉递到妈妈嘴边“知道了妈,我就是去上学,看把你紧张的!”
晚饭后,爸爸拉着妈妈下楼遛弯,我坐在飘窗上,看着楼下跳广场舞的大爷大妈,居然羡慕起这悠然自得的退休生活,我掐指一算,还要四十多年,这四十年我会遇到什么样的人呢,我又在脑子里画起了肖像画。
我有一个习惯,从高中时,对恋爱开始萌动,闲暇时,会偷偷幻想未来男朋友的样子,每次幻想都会在脑海里画一张肖像画,虽然我真正的绘画技术只有幼儿园小朋友水平,但想象中的画工简直是惊为天人。
高的,矮的,胖的,瘦的,粗旷的大汉,温柔的书生,我都在脑海中画过,直到现在,我已经数不清自己画过多少张脸,可每一张都不满意,可能是还没想出更完美的五官吧。
一早,蒋云就给我发来消息,别忘了晚上的聚餐。
我把手机扔在一旁,聚餐这种事对我来说是种煎熬,三两好友还好,如果是好多半生不熟的人挤在一个房间,想想我就觉得呼吸不畅。
原本我是想拒绝的,可蒋云说,同学一场,多个朋友多条路,安轶,你要走出舒适圈!
想想也是,万一将来真的十万火急的时候,连个能求助的人都没有,该有多绝望。
我换上了妈妈给我买的小白裙,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打起精神,等着蒋云来接我。
蒋云的白色现代在楼下鸣笛,我蹬上鞋子跑了出去。
一上车,蒋云就扔给我一盒头孢克肟。我一头雾水“你感冒了?”
“什么我感冒了!今天晚上孙超他们一定是要喝酒的,你我还不知道,又不会客套,又不会喝酒。有了这个药,就没人劝你喝酒!”
蒋云父母工作忙,平时很少管她,初中开始她就打扮的花枝招展四处撒野,所以喝酒,躲酒这种事情对她来说都已经是手到拈来的小伎俩。但我知道,她不过是想通过这种方式,让父母多关注她而已。她不止一次喝多后抱着我说“安轶,我好羡慕你,你有那么恩爱的父母,安轶,我也想。”
她对我一直都是像个大姐一样的呵护照顾,虽然她只比我大几个月,她喝多的时候对我说过“安轶,希望你能一直这样无忧无虑,干净的像张白纸。”
还没等走进包厢,在走廊就已经听到了里面的吵闹。我扁着嘴,脚步也变得磨蹭。蒋云一把挎住我,甩了甩刚刚染过的红头发“有我在这,你还怕他们吃了你?走!”
我紧挨着蒋云坐了下去。孙超和一帮男生在一旁聊着游戏,看见蒋云,立马打断话题“蒋大小姐,新发色不错啊!”
“那当然,总算没有老王天天盯着我了,还不得放飞自我吗!”
老王是我们高中三年的班主任,严苛的要命。
我在一旁只想当个透明,没人看到我才好!
“安轶,天天跟蒋云混在一起,你怎么还是老样子!”孙超的嗓门很大,这下所有人都注意到了我。
“安轶,咱们班老王最喜欢的就是你,这都毕业了,怎么还这么乖?”
我干干的笑着,不知道说些什么。
“我们安轶本来就乖,像你们一个个的都不让家里省心!”蒋云把手搭在我的肩膀,轻轻的捏了一把,示意我放松些。
蒋云的药盒果然好用,一桌十几个人都喝了酒,唯独我,捧着一杯白花花的椰汁格格不入。
蒋云在酒桌上从不怯场,开始是别人劝她酒,几杯下肚,她就掌握了主导权。推杯换盏之际,蒋云还不忘往我的餐盘里夹菜,都是我爱吃的。我一直心安理得的享受她对我的关照,不论何时何地,只要有她,我都心安。
一直到十点多,大家都喝的有些醉,蒋云也醉的走路直晃,我只好送她回家。打上出租车,我才反应过来,她哪是要我来广结人脉,是来给她垫底的吧!
蒋云高二就让父母给她在市中心买了一个小公寓,她说,就她自己一个人住那么大的房子,空的让她烦躁,还不如自己住个小公寓,打扫起来也不费力。
蒋云已经醉成一滩烂泥,她虽不胖,但我自己搀着她还是有些吃力。我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从她的包里翻出钥匙开门。
把她扔到床上,我总算可以喘口气。
我打来热水,给她擦了一把脸。给她盖好被子,掏出手机给家里去了电话,告诉爸妈晚上在蒋云这里住,不用担心。
可能是我的说话声把她吵醒了。我一回头她已经坐了起来,眼里还是迷蒙的醉意。
“安轶,我一点都不想去海城!”
我知道,她一开始就因为志愿被她妈妈逼着填了海城闹了好一阵。可她一直没告诉我为什么。
“安轶,咱俩认识多少年了?十多年了吧?”她盯着我,脸上的妆已经被我擦干净,原本的稚气显露出来。蒋云长得不是一眼就惊为天人的好看,而是特别耐看的那种类型,一双细长的丹凤眼,总有一些我读不懂的忧愁,小巧的鼻子和薄薄的嘴唇,下巴尖尖的,明明还是个不到十八岁的小姑娘,却总故作坚强。
“是啊,三岁在幼儿园认识,到现在快要十五年了。”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吗?”我不知她是醒了还是醉着,说的话云里雾里的。
“会会会,当然会!”我扶着她的两个肩膀,想要把她塞进被窝,让她好好睡觉,不要用这些奇怪的问题难为我了。
“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不去海城?”她力气突然大的惊人,我硬是没有按动她。
“我哪知道。”我也放弃了,随她吧。
“因为你要去那里!”她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我吓了一跳。因为我吗?因为我在那里她才不愿意去吗?这是什么意思呢?
“看把你吓得,你以为我讨厌你了?”她伸手揉了揉我的脸,她自己也贴了上来,额头对着我的额头。
“距离产生美,我倒要看看,你离了我会不会想我!”
她的酒气喷在我脸上。我推开她“现在你才需要跟我保持距离,臭死了。”
她重重躺在枕头上,眯着眼睛看着我傻笑。
“你真是喝醉了,还距离产生美,你是要跟我分道扬镳吗?”我给她掖了掖被子。
“不分,不分,永远都不分!”说完她头一歪,沉沉的睡了过去。
我也收拾了自己,拿出柜子里她给我准备的被子,像以前一样,在她身边睡了过去。
如果一定要有什么能形容我们两个的话,她就像坚硬的石头,保护着柔软的我,也是我所有不可预知的退路。
而我愿一直温暖她,以一种柔软的姿态,包裹她不为人知的脆弱,在她夜深人静无人诉说默默流泪时,做一个安静的聆听者,不用做什么,递给她一张纸巾,或是一个拥抱,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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