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口碑小说《修法可以,不要修成我》是作者“山空濛”的精选作品之一,主人公青旻嘉荣身边发生的故事迎来尾声,想要一睹为快的广大网友快快上车:日头已完全沉到西边的山上,河岸的妇女已经牵起孩童的手往家走去,路过三人时愉快地与他们挥手致意。原本在河里劳作的汉子们也都下船,凑坐在岸边高声谈笑起来,温暖而热闹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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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哪能值五枚贝币。”“这摊贩明摆着是在欺负人。”
“我这辈子也没见过一枚贝币。”
高大汉子话音刚落,人群就七嘴八舌地纷纷议论起来。大汉斜眼睨了摊贩一眼,却见他脸上一阵青白,好是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
“利相大人说的有理,”摊贩挤出一抹讨好的笑容,脸色却比哭还难看,“可是我这衣裳确确实实是从西方贩回来的丝绸啊!”
利相浓眉一挑、圆睁双目,“那我问你,这衣裳又是花了多少钱买入的?”
“这……”摊贩支支吾吾地不肯回答。
“哼,”利相心中了然,冷笑道,“恐怕是某人在西方干些鸡鸣狗盗之事,偷偷将人家的衣裳运回了巴国。”
人群又是一阵哗然,摊贩似被戳中了心事,浑身酸软下来,再也不发一言。
“我细细看来,这衣裳上并没有你所说的脏痕和褶皱,想你这衣裳来路不明,两位姑娘可还愿要?”
利相将丝衣翻来覆去几个来回,摊贩看在眼里,生怕衣裳被他粗糙的大手扯坏,心下叫苦不迭。
“承蒙这位大哥明辨是非,想来我与这衣裳有缘,我便还是愿意要的。”默默良久的青旻此刻突然发声,语气中没带一丝犹豫。
“好,”利相点点头转向摊贩,“你便当着巴国这么多百姓的面,出个价吧。”
摊贩一个劲地后悔当初没有收下小五的五枚甲币,现在哪里还敢报价,“利相大人说多少便是多少。”
青旻给小五使个眼色,小五立马意会,重又拿出攥在手中的五枚甲币递过去。摊贩看到失而复得的甲币,又是弯腰又是道谢,仿佛倒是他白捡了东西。
闹事已经平息,人群渐渐散去,高大汉子也欲离开。
“利相大人请留步。”小五突然叫住汉子,“请你赏光,与我们共饮几杯!”
利相看着身材娇小的小五,有些意外地大笑起来,“好啊!利相今日要与二位女子共饮了。”
已近日暮,阳光洒下,如同给巴国的街道铺就一层金粉。
小五带着青旻和利相来到一片宽阔河岸,这时的河上正值人声鼎沸之际——浣衣洗菜的妇人、奔跑嬉闹的孩童、袒露上身劳作的精壮汉子……
大家看到利相,都纷纷笑吟吟地跟利相招手示意,利相温和地一一笑着回应。
小五找到一棵粗壮树木跟前就地坐下,利相也顺势一坐,只剩青旻好奇观察这棵巨树。这树木想来已有百岁,巴掌大的叶片遮天蔽日,红色枝干的纹理满含生命力的色泽,正与她在嘉荣宅中看到的两棵大树一模一样。
“快坐。”小五拉拉青旻的衣袖。
她随手在地上拾起几片落叶叠在一起,又变戏法似的掏出一把小巧刀刃,在树干上轻轻一划,青绿色的汁液从划痕处缓缓渗出,小五赶忙用叶子接好,递给利相,如此往返,正好接来三瓢汁水。
青旻没想到小五居然随身带刀,正欲开口询问,却被利相抢了先。
利相一口喝干叶中汁水,面向青旻:“我看这位姑娘倒是眼生,想必不是巴国族人?”
青旻又欲回答,却又被小五制止,只见小五也一口喝干叶中汁水,“在我们巴国,酒间说话可是要先饮干叶中余酒的!”
青旻只好照样一口喝干叶中汁水,没想到这汁水闻来清爽,喝在口中却浓郁绵软,微辛微苦的刺激气味直冲鼻腔。
青旻被呛得咳嗽不停,双颊立时飞上两片红霞。
利相和小五相视而笑,耐心等待青旻缓和下来。
“我自小在招摇山中长大,此番正是第一次前来巴国。”
利相早有预料,“我见姑娘天性质朴单纯,买下这白绸衣裳实是善良至极,但也正因如此才会被那别有用心的摊贩所欺骗利用。这位小妹妹倒是伶俐机智,又是在谁家做活?”
“我们便是帮着嘉荣先生打理宅院的。”小五笑道。
“哦?”听到嘉荣的名字,利相眉毛上挑,眼中星光一闪,来了兴趣,“我是利相,巴族人。”
“我是小五,这是青旻。”小五介绍道,“利相大人威名远扬,十七岁时跟随现任首领俊抵御外族来犯,胆识武功整个巴国有目共睹,纵是巴樊与巴覃二族也尊崇有加。”小五既是在恭维利相,又是在悄悄解释给青旻听。
原来,百年前的巴国曾同属巴族一家,但随着兄弟之间野心膨胀,逐渐各自为政、分家自立,最终演化成为现今的巴族、巴樊族和巴覃族三个氏族。
直至八年前,首领俊带领一众强壮的巴族汉子四方征战,得以一统三族,取名巴国,最终称王。
“难怪利相大人看起来孔武有力,为人公道正派、甚得人心。”
青旻知小五话中之意,点头赞道。小五则顺手在树干一割,再次为三人倾倒一抔树汁酒。
利相昂头一饮而尽,对二人的话并不推脱,但却微露愁色,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如今首领俊年迈,巴国上下人心浮躁,各个氏族为争地盘互不相让、积怨愈深,风气早已不似往日。”
“巴族首领历来推举禅让贤能之辈,我却听说首领俊如今有意将王位传给他的儿子户彬。”小五喝干酒探寻道。
“将好不容易打下的王位拱手让人,首领俊恐怕确有不甘,”利相微微一笑,一副对此事不予置评的态度,转而又道,“况且选贤任能,也难以找到一个让各族都满意的方式。”
“倒也不是那么难,”一旁默不作声的青旻听到这忍不住插口,忽然意识到自己还未喝干树汁酒,赶忙捏着鼻子皱着眉头饮尽。白皙的脸庞红晕更甚,倒像白桃花芯的红蕊般轻艳起来。
利相和小五闻言,俱一脸探究地望向她。
“我曾听阿娘讲过,若想解决纷争,必得展示神通本领。一路看来,巴国男儿生来强壮豪迈,必然是要以武力为先,辅以智谋,才能服众。”
“愿听青旻姑娘详谈。”利相来了兴趣。
日头已完全沉到西边的山上,河岸的妇女已经牵起孩童的手往家走去,路过三人时愉快地与他们挥手致意。
原本在河里劳作的汉子们也都下船,凑坐在岸边高声谈笑起来,温暖而热闹的气息弥漫四周。
“气力、体力与智谋三者缺一不可。气力倒是好说,我在这一路上看到不少巴国武士腰间都别一短剑,但一国之民兵刃相见未免不妥,可以通过掷剑的方式进行比量,把剑掷得又高又远者,自然也是气力最强最大者。至于体力与智谋……”
青旻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沉吟着望向岸边的健硕的汉子们。
“竞船!”
短暂的沉默后,青旻与利相同时喊出声来,倒把小五唬了一跳。
趁俩人相视哈哈大笑的功夫,小五赶忙把树汁酒倾满,“巴国倒是确有在船上劳作的传统。”
利相一口喝干叶中酒水:
“原来青旻姑娘如此聪明博闻,方才竟是利相眼拙。”他转换话题,站起身来:
“想来嘉荣门下能人倍出,今日已晚,改日利相定得登门拜访。”
小五料到利相今日出行定是有事,没想到中途被她拦下,不由略带歉意的起身与利相作别。
天边余晖渐散,几颗明星显现。岸上的汉子散去,嬉笑声也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房屋中飘出的家长里短和缕缕炊烟。
走到一半,小五觉得,今夜的青旻似乎格外沉默。
青旻好像读到小五心中所想,忽地站定,惊异道,“小五你看,今天的天上怎有两个月亮?”
小五看看天、又看看青旻、再看看天。
“小五你站好,别晃来晃去,晃得我好眼晕。”
小五看看自己、又看看青旻、再看看自己,扶额。
“这个老六,酒量实在差的离谱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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