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彩蝶翩翩》是作者“糖果果儿”的精选作品之一，剧情围绕主人公沈君生花仔的经历展开，完结内容主要讲述的是：，望了望对面的两撮儿人，朝着死者的方向走去。死者为男性，五指张开趴在地上，手指修长而纤细，指甲里有积灰，穿一身运动休闲装，身上没有明显的伤痕，面部着地，半张脸已经血肉模糊，脑袋也被摔烂了，场面...
《彩蝶翩翩》精彩章节试读
半夜12点，一阵呼啸的警鸣划破冬夜的宁静，莽山市观景大楼附近拉起黄色的警戒隔离带，耀眼的红蓝灯伴着正义的警笛声有节奏地闪烁，在这漆黑的夜里照亮了阴暗的角落。十几名身穿制服的警官将现场控制起来，一旁是躺在血泊中血肉模糊的死者，另一旁是吓得说话都哆嗦的几名目击证人。
不远处一个高瘦的男人穿着灰白格呢子大衣，踏着锃亮的皮鞋从一辆越野吉普车上下来。朝案发现场靠近的同时，他从兜里掏出警官证套在了脖颈上——沈君生。
沈君生掀起警戒线，略低下头一个侧身转进来。“沈队。”男人接下递过来的医用橡胶手套，望了望对面的两撮儿人，朝着死者的方向走去。
死者为男性，五指张开趴在地上，手指修长而纤细，指甲里有积灰，穿一身运动休闲装，身上没有明显的伤痕，面部着地，半张脸已经血肉模糊，脑袋也被摔烂了，场面血腥且可怖。
沈君生扒拉着尸体，边上散落着一块屏幕已经摔得粉碎的手机和一个皮质夹克钱包。钱包里没有钱，只几张银行卡、会员卡以及一张居民二代身份证。
徐大林，男，30岁，家住莽山市徐家村267号。
沈君生循着死者的位置抬头望去，被警灯照得通亮的大楼，只有18层的窗户在凛冽的寒风中不断拍打着窗框，不时发出“咔哒”声来。
物证科的同事已联系物业上去看过，18楼的窗户早在3个月前就坏了，一直没有修缮，每日风吹日晒，窗框上落了一层厚厚的灰。
死者正是从这坠落的。窗框上被蹭掉的积灰轮廓，与死者体型大小一致，窗边没有打斗痕迹，初步判定死者系主动靠近并不慎坠落。
“谁先发现他的？”沈君生站起来，边走边脱手套，霎眼已经站到了几名目击者面前。
“我，是我，警官。”男子声音有些颤抖，没敢抬头，只轻轻翻起上眼睑看向沈君生，并朝他举了举手。
“把当时的情况描述一下。”沈君生看向他，薄薄的嘴唇翕动着，飘出一缕轻雾般的白气，消散在空中。
“我在隔壁那栋楼上班。”男子说着朝隔壁智慧谷的大楼指了指，“今天忙，加班到11点半还没干完，我有点饿了，就想到这个便利店买点吃的。我方便面刚泡上，正准备去热寿司卷，他“啪”地就摔在那儿了。开始我以为是高空抛物，出去一看，那个血哗哗地淌出来，我才反应过来是个人！”
一旁的女生两手放在腰间系着的咖色围裙上来回捻着，看起来很不自然。
“你是这个便利店的吧，当时什么情况？”沈君生黝黑的大眼睛里射出凌厉的目光，倏尔扫到了女生身上。
“我，我，我...”不知是紧张还是害怕，她说话都结巴了。
女生喉部上下颤动，咽了口唾沫，平复了一会儿接着说：“我给他收完钱，就到屋里头理货去了，听见‘啪’的一声巨响，我还以为是他把微波炉炸了。我，我赶紧出来，他就站在那，那个人面前。死，死人了，我害怕，我就大叫起来，张师傅听见，他也过来了。就，就是他报的警。”
女生和沈君生同时看向最后一个目击者。
“俺是给这店送货的，白天大货车不让进，俺都是这个点来。小姑娘家家的一个人大半夜当班，‘嗷’一嗓子，吓俺一跳。怕姑娘出撒子事嘛，俺就赶紧过来了，死了人，肯定是得先报警的嘛。”送货的大叔操着浓重口音讲述着经过，毕竟是年纪大些，经历的多，遇到事儿不至于慌了手脚。
“你们认识他吗？这期间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沈君生没有从他们的叙述中获得多少有价值的信息，便指着地上的死者继续问道。
“不认识，这周边都是写字楼，有上百家企业，员工加起来得有几万了，我多少年都不来一趟。这个点就我们仨，其他人早就回家睡觉去了。今天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我碰上这事儿，晦气死了！”男子似是缓过神来，交叉着双手环抱在胸前，说话也有点不耐烦了。
“我...我也不认识他。”便利店员紧随男子的话抢着说。沈君生眉头微皱，目光跟望过来的店员正对上，似是有什么隐瞒，她眼神闪躲，迅速低下了头。
沈君生死死盯着店员淡粉色的唇，等她继续说。
却似乎都被浓汤烫着了嘴，要在口里翻腾一会儿咽下去再说，沉默了许久。
店员咬红了下唇，安静的空气终于还是让她绷不住了，声音颤抖地说：“今天傍晚的时候我见过他，他来店里买了一瓶红牛。”
沈君生歪头瞪着她，射出的眸光似是要将她看穿。
“大概...大概是6点半，他一人拿着一瓶红牛过来结账，看起来很疲惫，一直在打呵欠，付款的时候都搞错了，8块钱给了我80，微信支付的，我退钱给他，记录了特殊订单，所以印象比较深刻。”店员接着说，可声音却越来越小，系着的围裙已经被搓地拧巴在了一起。
“麻烦几位跟我们回去做个详细的笔录吧。”沈君生说完朝旁边的同事点了点头，转身朝路边停车的地方走去。“尸检科，物证科，要什么自己拿，其他人，收队！”
“沈队，监控调过来了。”沈君生的助手花仔刚从外头回来，还气喘吁吁地。
二人前后走到电脑边坐下，花仔熟练地操控着鼠标，播放起观景大楼四周的监控。
白天的时候，观景大楼附近的人的确非常多，下午6点32分，便利店门口的监控拍到死者正在付钱的画面。
“等等。”沈君生瞪着眼睛，发现了被隐瞒的细节，“那个店员给了他什么？”
花仔将监控倒回去，暂停、放大：“看着像一包湿纸巾。”
沈君生摸着下巴思忖了一会儿，皱着的眉头更加紧凑了：“继续。”
死者从便利店出来以后直接上了观景楼，大楼内部监控显示，他先去了4层的名媛会所，晚上9点左右出来，紧接着上6层，去了影院，11点左右出来，然后直奔18楼。
“从物业那边了解，18楼本是一家会计师事务所，三个月前倒闭了，至今一直闲置。”花仔解释着，“死者坠落的玻璃窗坏好久了，一直是待修状态，物业怕发生危险，旁边放了‘请勿靠近’的警示牌。”
屏幕上，死者徐大林在18楼门口停下来，从兜里掏出什么撕开，擦了擦脸，然后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却似乎突然瞎了一样，摸索着进了公司大门。
“走。”沈君生站起来，大步朝着审讯室走去。
推开审讯室的门，便利店员一脸困意地看向沈君生说：“警官，我能走了吗？人不是我杀的，我明天还得上班！”
“蒋梦庭，18岁，便利店的收银员，好友蔡蕊，19岁，奶茶店的店员。2018年6月从邹俊市到莽山市来打工，常出入各大酒吧、夜店，曾因打架斗殴被拘留，因当时未成年，遂批评教育后释放。”花仔捏着一份档案，一字字铿锵有力地念着。
“警官，”蒋梦庭冷笑了一下，原本直坐着的身子斜靠在了审讯椅上，不良少女的形象一下子暴露出来。“您这是什么意思？我是目击证人，不是杀人犯，您这么查我户口，信不信我投诉你啊！”
“蒋梦庭，为什么不说实话？”沈君生说话虽然平静，可听起来却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不说实话？难道被发现了吗？蒋梦庭神色变得有些慌张，刚才的神气也一下子消失了：“你说什么，我，我不知道，我说的都是实话。”
“那你隐瞒什么！”花仔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吓得蒋梦庭一哆嗦，沈君生也被他吓了一跳，抿了抿嘴，从鼻孔里长出了一口气。
花仔赶紧摸摸他的后背，陪着笑脸，表示抱歉。
正在这时，审讯室的门被打开一条缝，尸检科的同事递进一份报告来。花仔凑上去，将报告送到了沈君生手上。
沈君生仔细查阅完手里的报告，慢慢地抬起头看向蒋梦庭。
蒋梦庭的眼睛一直盯着尸检报告，不断地扭动着身体想要看清上面的内容，见沈君生抬头看她，又赶紧缩了回去。
“想知道？”沈君生的眼神变得温柔了些，说话的语气也不似之前严厉了。
“那是你们的事，我没有杀人。”蒋梦庭嘟哝着。
“死者体内查出了病毒，不致死，但是致幻，你给他的湿纸巾，不足以让他从幻觉中清醒。好了，在笔录上签字，你可以走了。”沈君生说完便拿着报告出去了。
“沈队，这三个目击证人的供词，没啥用嘛，咱从哪下手？”花仔跟在沈君生屁股后面唠叨，他向来不愿自己动脑去想，都是沈君生指到哪里他便打到哪里。
“让情报资料室查一下他体内的病毒来源还有他的个人关系网，再找两个同事去观景大楼的名媛会所和影院，查查他去干什么了，明天一早你跟我去徐大林家通知家属。”
第二天一早，沈君生带着花仔敲开了徐大林家的门。
开门的女人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一身宽松的黑灰色绸缎长袍拖到脚面上，袍子上画着一些看不懂的黄色符号，胸前别了一只黑黢黢的大蝴蝶胸针，通体没有花纹，衬着苍白的脸色，让人觉得她十分憔悴。
沈君生也算阅人无数，但这样穿着打扮的女人还是第一次见。那看起来像做什么法事才穿的道袍，好奇归好奇，可最基本的职业素养还是要保持。
“你是徐太太吗？”沈君生礼貌地问道。对方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二人，下意识地点点头。
“我是莽山市刑警支队的队长，我叫沈君生。”
“花仔。”花仔顺着沈君生的话做了个自我介绍，顺手亮出了警官证。
女人敞开门，请两位警察到屋里坐下。
“徐大林，你的丈夫，于昨天晚上11点48分，在观景大楼坠楼身亡了。”花仔不爱干这种传递死讯的活，可也没有办法。
听见丈夫死亡的消息，女人既没有悲伤也没有吃惊，起身倒了两杯枣茶推到了他们面前。
花仔端起桌子上的茶水，凑到嘴边，还没喝就吓得将水杯摔在桌子上，血红色的茶水顺着桌角流下，撒了一地，染红了桌下的青蓝色地毯。
沈君生瞪了花仔一眼，这个毛手毛脚的家伙总是这样让人不省心。
他忽地瞥见了桌子上的液体，赶紧低头看向自己面前的茶杯，里面血淋淋的，只漂着一颗肉球一样鲜嫩嫩的大红枣。
“我靠，这什么玩意儿？”花仔被吓得够呛，直接从椅子上弹起来。
女人并不感到惊奇，不急不慢地给他续了一杯，然后拿来抹布跪在地毯上擦着。
“血枣茶，补气血的。”女人声音有些沙哑，状态也不是很好。
“不好意思啊。”沈君生一边跟女人道歉，一边用胳膊肘怼了怼站旁边的花仔，双眼却一直盯在女人身上，像盯犯人一样。
花仔吐吐舌头，抬腿坐回到椅子上，重新端起茶杯凑到鼻子边上闻了闻，确实只有一股红枣味，但是看着那血色翻涌的样子，他还是喝不下去，于是又嫌弃地将杯子放了回去。
“徐太太，我们......”沈君生刚一开口就被打断了。
“我叫隋倩怡，不叫徐太太。”女人换了块抹布，转而擦拭桌面上的水渍。
“隋女士，我们想跟你了解一些关于你丈夫的情况，方便说说吗？”沈君生顺着隋倩怡的意思改了口，并说明了来意。
“他跳楼死了？是情杀？”隋倩怡丝毫没有停下手里的活，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似乎徐大林就该有这样的结局。
“情杀？徐，不，隋女士，你什么意思？”
“哼，他做那些下流事儿！死不足惜！”隋倩怡擦桌子使的力更大了些，整个桌子都随着她晃动起来。
“他23岁托关系进了铁路局，我俩就结婚了，可结婚两年一直都要不上孩子，他也没有说过什么。26岁的时候他升了车务部主任，人就开始变了。先是经常值班不回家，后来直接说这个家没有温度，常年住在外头。我才知道，他在外头养女人，干了那些肮脏事儿。”
隋倩怡将手里的抹布使劲撇在桌子上，双手提起大腿两侧的长袍，一屁股坐到了沈君生对面的椅子上，随即翘起了二郎腿，黑灰色袍子垂到地上，露出染了血色指甲的嫩白的脚丫。
“我去他单位找他，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哄我回家，可到家关上门就开始打我！还骂我老母鸡不下蛋！给那些龌龊事儿找了个理由说要留个后！真是可笑！”
“为什么不告他家暴，起诉离婚？”沈君生并不完全相信女人的话，似乎从一开始女人便是带着目的的。
“因为他求我，他说自己怎么也算个国家干部了，离婚对他的事业影响不好。他保证以后不会再打我，和我签了协议，每月给我1万块钱，但生活上我们互不干涉。”
女人闭上眼，轻轻地转了转脖子，似是有些累了：“之后，他搞他的女人，我过我的日子。可我不收拾他总有人收拾他！有男人的女人他也搞，那人知道后就找人打了他，还警告他再靠近那个女的就杀了他。”
说完，隋倩怡喝了一口枣茶，苍白的脸上多了一抹血色，宽大的黑灰色长袍映衬下，显得有些诡异。
“这个人叫什么？”花仔向前凑了凑，竖起耳朵来仔细听着。
“那个弱柳扶风的女人有个叫大彪的男友，他带人打了徐大林，后来被徐大林给告了，徐大林有手段，不仅叫他赔了钱，还在监狱里蹲了十个月，头前才给放出来。”
“徐大林的这些女人你都知道多少？”沈君生一边听，一边记录着。
“好吧，”隋倩怡耸着肩膀摊了摊手，转身去了卧室，不一会儿就拿着一本资料放在了沈君生面前。“我当年调查过她们，后来信奉了神明，也懒得跟这些凡人计较，就收起来了。”
“这个是展茹玥，”隋倩怡指着第一页的那个女孩说。“她是徐大林外头的第一个女人，仗着自己有点身材，想借着徐大林往上爬，一个安检员，要当段长，徐大林睡了她两年，骗了她两年。”
“这个就是她的男朋友，只知道别人都叫他大彪，是他们铁路局的临时工，后来蹲局子出来就被辞退了，干嘛去了不知道。”
“你知道展茹玥家的地址吗？”花仔问道。
隋倩怡用眼睛瞄了一下本子最底下一行，努努嘴说：“喏，就住那里。”
“这个女人叫高兰，是个乘务员，她被徐大林睡，倒不是自愿的。”隋倩怡把资料翻到第二页，指着一个俊美的女人说。
“她是在一次单位聚餐上喝大了，徐大林说顺路送她，结果送人家床上去了，还拍了视频。这女的怕视频传出去毁了自己的名声，不敢报警，被徐大林拿捏地死死的。”
“这个好像是个外国人吧。”花仔看着资料上最后一个女人说。
“这个啊，这个是他初恋，好多年前就移民了，去年回来了一趟，参加了他们的同学聚会，结果两个人就搞在了一起，我还没来得及查呢，人就回芬兰去了。”
沈君生并没有把隋倩怡的话一一记录在案，只是随手写了几个名字。
“你们不是已经签了协议吗？为什么还要调查他们？”出于一个警察的直觉和侦查能力，沈君生不相信这个女人说的话。他感觉到这个女人正在将他们带入一个情杀的骗局。可徐大林的死显然没有那么简单。
“哼，他那个协议有什么用！”女人将翘起的二郎腿换了一边。“我要掌握他出轨的证据，叫他净身出户！”
沈君生合上笔记本，站起来，结束了此次询问，准备离开，隋倩怡便起身送两位警官出去。
走到门口，沈君生又转过来对着隋倩怡：“我还想再问一下，你信奉的是哪路神明啊？”
隋倩怡笑笑说：“巫神。”随后便关上了门。
“沈队，你说这个隋倩怡说的话可信吗，这么神神叨叨的，你看她那茶，跟姨妈巾泡水似的，她也喝的下去......”
沈君生突然回过头看着花仔，花仔赶紧拿手捂住嘴，他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
“你拿谁的姨妈巾泡过水了？”沈君生把笔记本塞到花仔怀里，“以后跟着我出来查案能不能主动做一下记录，每次都是我写，我才是队长！”
说完，沈君生从兜里掏出墨镜戴上，傲娇地转身走开，花仔咧着嘴笑笑，赶紧跟上去：“队长，我下次一定，嘿嘿，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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