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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刘云。”
我没想过申屠小姐会将我拒之门外，她果然也没有，她一边系着睡袍上的带子，一边打开了门，她的头发有些凌乱，脸上的妆很精致，嘴唇边却有被抹乱的口红印，她的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也没有什么炫耀或者高傲的架势，她弯下腰给我拿了一双拖鞋。
“进来吧。”她说。
我跟着她往里走，这是一套面积挺大的公寓，一房一厨一卫一厅，装修和家具都选得很有质感。听说这房子是她自己家里给她买的，我挺羡慕她，她家中的兄长和姐姐都对她很好。但这种好也是有条件的，比如把自己的婚姻出卖，嫁给王小龙。
这样一比较，好像还是我更幸运一些，因为我妈妈和弟弟很尊重我的意愿，也不会随意为我安排婚事。一手好牌打到稀烂，说的就是我吧。
想到这里，我听见自己开口问：“你真的想好了？就像你当初劝我的那样，没有一个好姑娘会嫁给王小龙的。”
申屠小姐指了指沙发叫我坐，然后她自己走到开放式厨房后面打开了冰箱门，问我喝点什么。
我说谢谢不用。
她最终还是倒了杯水拿了过来。而她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她端着酒杯走到我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抿了一口酒对我说：“我不是好姑娘。但你可以是……”
我觉得有些可笑，不由笑出了声，我说：“申屠小姐……可是我和王小龙已经结婚了。我比你叛逆，我被逐出了刘家，可你没有，你还有机会做一个好姑娘。你还有真正爱的人，我觉得你不应该跳这个火坑。一旦你嫁给了王小龙，你可就再也没有对自己人生的支配权了。”
我开门见山地道：“我觉得你还有选择的余地，而你的余地，也就是我的余地。”
申屠小姐抬了抬眼看着我，应该是在等我继续说下去。
我便接着道：“我知道，你大哥认为只有联姻才最可靠，但你有没有考虑过，和王大龙联手呢？申屠家底蕴深厚，对王家的需求也只是暂时的，你并不需要赌上自己的一辈子。如果你和王大龙联手，待你们各取所需后，还可以和平分手啊。届时，你们再各寻所爱……不好么？”
申屠小姐笑了下，她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她嘴唇微微动了动：“你就这么爱王小龙？你这么离不开他？可是你想过没有，王大龙掌权之后，王小龙可没有好日子过啊。”
我也笑了起来：“申屠小姐真会说笑，我的诉求很简单……我、要他死。”申屠小姐的表情凝固了，她似乎是被我脸上的表情吓到，一时说不出话。
我又接着笑道：“我这个人吧……气死了我妈妈，气疯了我弟弟，却还是一意孤行嫁给了王小龙，那可是我的至亲呐……在王小龙对不起我之前，我的心中都不曾有过悔意。哈哈！我这个人，恐怕不比王小龙好多少……申屠小姐，您觉得我这样的人，走到了今天这一步，会做出什么事呢？”
在我不合时宜的笑声中，申屠小姐的表情里闪过了一丝犹豫和害怕：“你……你不要命了？如果被王小龙知道……你，不怕？是了……你是不怕……”她明白了我话里话外的意思，说到底，在我们两个之间，我才是那个坏姑娘，因为我比她疯，我比她更能做出歇斯底里的事情。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还有什么可失去的呢？
“如果我答应你。”申屠小姐看着我问，“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我会去说服王大龙的妻子，撮合你和王大龙达成协议，你们各取所需。还有你说过的那个你爱的人，我大概能猜到是谁，这一点……我可以保证不告诉任何人。你也不用惊讶，大家都是世交，我能猜到是谁本来就不难。”
申屠小姐认认真真地看了我一会儿，半晌后，她轻咬了下嘴唇说：“好。”
我和申屠小姐在这晚达成了协议，临走之前，我掏出手机在她面前把录音功能暂停。她吃惊地看了我一眼。
“对不起申屠小姐，这么做也是为了自保。我担心您反悔向王小龙出卖我，我总要给自己留点什么挣扎的余地吧。”
离开申屠小姐的公寓，我回到了酒店的房间里痛痛快快地睡了一晚。第二天我准备去找大嫂，我知道她上班的地方，我直接找了过去。
说服大嫂很简单，因为嫁进王家一年的时间里，她已经很了解王小龙和王家的情形了，几乎是在我说出王小龙要娶申屠四小姐的同时，她就明白了一切。她明白王小龙和申屠家联手意味着王大龙的失败，而王大龙的失败，就意味着她和孩子只有死路一条。
“云儿。”她紧皱眉头对我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大龙这边交给我，今晚我就让他和申屠小姐取得联系。至于小龙那边……如果你信任我，不如今晚躲到我们家去。”
“不行的大嫂。”我说，“谢谢你在这个时候愿意帮我。但我今晚必须回家，我们不能让王小龙起一点疑心！”
“你说的也对……那你自己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大嫂送走了我，我回到了机场，等到回程的航班落地，我才磨磨蹭蹭地拖着行李假装走出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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